“你知不知道,那太子之位原本就是你的!你再不努力,你要等着宋怀悯将来登基,把母妃和你全都杀了你就满意了吗!那个位置,能坐下去的,只能是你!”
秦贵妃拿起戒尺,走向宋仁:“把手伸出来。”
“母妃,儿子知道了……别打儿子……”
“不打你记不清楚!敢在帝王家奢求骨肉亲情,你是真不把母妃的性命安危,家族的荣辱尊严放在眼里!”
说着秦贵妃手中的戒尺举得高高的,伴随着一声严厉的斥责,那戒尺便狠狠地落在了年仅十岁的宋仁的手中。那一下打得很重,宋仁忍不住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
一旁进宫来找宋仁玩的秦业,刚进殿就看见了这个场景,秦业心中一紧,顾不上礼仪,急忙撒开腿疾步上前,几乎是本能地将自己的手紧紧按在了宋仁的手上。
秦贵妃的眼神如冰霜般冷冽,手中的戒尺在她的力道下,想停下已经晚了。那戒尺狠狠地落在了秦业的手背上,那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秦业痛得扭曲的脸庞,疼得他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姑姑!你这是干什麽!好痛,好痛!”
宋仁一把将秦业的手拿起来细细查看,道:“母妃,小业他手都红了,先去找太医来看看好不好,晚点儿子在回来受罚。”
“晚点就不必了,来人,去叫太医来,连着大皇子的伤也一并瞧了。”
说着秦贵妃就拿着戒尺朝着宋仁砸了过去,宋仁眼见那戒尺飞来,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地猛地将身边的秦业一把推开。随後紧闭双眼,牙关紧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移动分毫。
随着秦业被推开吃痛的叫喊声,戒尺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宋仁的脑袋上,顿时额头冒出了滴滴血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秦业立刻爬了起来,抓起那个戒尺就要往别处丢去,满眼关切道:“表哥!你没事吧!这个臭东西,看我毁了它!”
“没事,乖,这个戒尺不能毁了,母妃下次还要用。”
闻言,秦业高高举起的手顿时无力的垂下,“表哥,我听闻你禁足,就来宫里看你了,怎麽回事啊?陛下怎麽会禁你足。”
“没多大事,业考没考好,该罚的。”
“表哥只是一时失手而已!姑姑真是的,下手真狠!下回表哥肯定还是第一!”
宋仁满眼心疼的将秦业的手拿起来,道:“小业疼不疼?下回可不要上来替哥挡了。”
“表哥!我不疼,你的手都被打的流血了!”秦业看着宋仁的手,此时正止不住的颤抖,他擡起头望着宋仁的模样,只见他额间也冒着血珠,顿时把秦业吓坏了。
“表哥,你……你的头,流血了……”
“是吗,我说怎麽这麽晕,原来……是流血了……”说着宋仁就陷入了昏迷,等他在醒来时,秦业已经去替他‘报仇’了。
宋仁平静的坐在即将爆炸的院中,他知道,自己的一生都在权力与责任的泥沼中挣扎,而今日的这场闹剧,不过就是他为他自己准备的一场华丽的谢幕。
他哪里不知道那个少年今日叫他当街谋反,谋杀储君是自寻死路,只不过是他觉得累了。
不想在和自己的弟弟斗下去了。
不想在看见父亲的冷漠,母亲的期盼,兄弟的无言,以及弟弟妹妹们的失望。
不想在披着嫉妒的外衣,实际是羡慕的里子。
他轻轻地将第二个火折子从怀中取出,手法熟练而从容,随後缓缓将其点燃。火光在黑暗中跳跃,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神。他毫不犹豫地将其丢向一旁的洞口,火光瞬间被黑暗吞噬,烟雾开始缓缓弥漫开来。
宋仁随清风来,伴火焰去,从此人间不会再有半分属于他的痕迹。
裴礼问他:“肃王殿下,今日之举是听了哪个幕僚的建议啊?”
“一个少年。”
是一个宋仁曾大发善心放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