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J市大降温,林嘉鹿回了趟S市的家,将行李箱里夏季的衣服换了些秋冬款,顺便把护照翻了出来,一查签证,是大一时办理的,还好给的年限长,没过期。
高中毕业後,林嘉鹿的时间宽裕了很多,出国留学的兄弟从一个变成三个,群里在国内的几人便趁暑假将三个国家的签证都办了下来,大呼要玩个爽。可惜後来由于种种原因,发现还是三人回国比较方便,同学聚会就大都在国内。目前为止,林嘉鹿只去过三次A国,加上这一趟,就是第四次。
其中之一——也是占大头的一个原因:去A国,实在要坐太久的飞机了!
说来不巧,国内国外六人所在的地方居然没一个能直飞晏嬴光所在的A国首都的,要是坐晏嬴光家的私人飞机去,倒是方便点,不过每次飞都得申请航线,几人在晏嬴光的邀请下坐了一次,觉得跟各自出发的麻烦程度不相上下,便也不再麻烦了。
林嘉鹿自己印象都模糊了,上次去的时候……好像晏嬴光还没读博?
好久远。
留校的研究生比较多,J大宿舍寒暑假期间也有人。林嘉鹿的航班在21号晚六点左右,转一次机,落地A国约莫下午三点。
舍友们纷纷告别,回家过年,林嘉鹿又回到了一个人住宿舍的生活。
一擡头见宿舍里没人,竟有些不太适应。
别扭地过了一周宿舍独居生活,出发的日子总算到了。
林嘉鹿拎着快有他大腿那麽高的行李箱气喘吁吁走到马路边,感叹:上一次带大行李箱出门远行,还是上一次。
C国与A国纬度差不多,因此温度也格外接近,中转停留的国家倒是比较热。林嘉鹿穿着羽绒服上飞机,特意在前一晚熬了个小夜,睡神般在飞机上丶候机室里睡了醒丶醒了睡,直到第二程飞机开始降落,才悄然转醒。
掀开小毯子向外看去,窗外天空碧蓝,云层之上永远是晴天,远远地,脚下已可见A国城市的一二风景。
离地面越来越近,午後太阳为机场渡上一层晴暖的日光。轮子在跑道上急速奔驰,慢慢减速丶停稳。
是个好天气。
文和韵丶高渐书本来选定的航班跟林嘉鹿在同一国家转机,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有业务要去国外谈,两人便只能改签。
到达时间相差不离。
林嘉鹿是倒数第三个落地的,改签後的高渐书与靳元淙倒是坐上了同一乘航班,比林嘉鹿晚一个多小时到。
A国这个机场建得有些年头了,各处设施陈旧,好在看起来还算干净。
到达大厅,比林嘉鹿先到的四人或坐或站,状态看着挺精神。
束星洲说,他们这儿三个人都有国际驾照,不如直接租一辆7座MPV,他们总归是在一起玩的,那同进同出也方便。
MPV是晏嬴光联系租车公司租的,此刻就在停车场,人齐後,晏嬴光主动请缨要开车,带他们去自己的公寓。
从高级公寓47层的全景落地窗向外望,霓虹闪烁,暗蓝色天空上没有晚霞,这座城市的底色就是纸醉金迷,繁华街灯映出蚂蚁般行人匆匆的脚步,大城市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紧张气息。
空调打得暖和,不穿拖鞋直接踩着厚实的地毯也很舒服。晏嬴光叫了餐,让他们去酒柜里随意挑选。
林嘉鹿在沙发上变成一颗土豆,啜饮一口束星洲投喂到他嘴边的香槟:“我可以在这里躺一年不带动的。”
公寓管家将餐送上来,被晏嬴光在岛台上布置成一个小型烛光晚餐。他擡头,烛火在漆黑的眸中摇曳:“小鹿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留在A国吗?”
束星洲伸臂揽住林嘉鹿,花花公子般摇晃着酒杯,嘴里冷酷地吐出四个字:“做什麽梦。”
孙承研和靳元淙还在酒柜前选酒,闻言双双回头。
“耳朵听不清就去治。”
“忘了,A国应该没那麽好看医生吧?”
又吵起来了。
这群……小学生。
林嘉鹿无奈地闭上眼睛,往束星洲肩窝里一钻,假装自己真的是一颗土豆。
文和韵笑眯眯在旁火上浇油,美其名曰打是亲骂是爱,吵吵闹闹证明他们兄弟情谊深厚。
大家在如此亲厚温和的氛围下交流了一整晚“兄弟情”,喝得横七竖八,晕头转向,加之长时间飞行的疲惫,第二天被晏嬴光的闹钟叫醒时,七人竟没一个睡在床上。
林嘉鹿从地毯上坐起,眼神涣散,醒了半天神,才把脑子叫回来:“晏嬴光,今天是不是要去帮你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