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澈心间忽生疑虑。
宋祈舟还在一旁怒目瞋视,跟谁打算抢了他东西似的。嬴澈面色阴沉,径直将鞶囊扔回他怀中,欲要离开。
「等一下。」这一回,却是宋祈舟开了口。
嬴澈皱眉,神情极其不耐。
宋祈舟收好鞶囊,四下里环视一圈见无旁人,这才缓步走近。
他压低声音:「我在右校王领地时,右校王曾托我去照看他两个女儿,捎给你的信,也有提过此事。对此,是什麽意见呢。」
右校王即叛逃柔然的大将骆超。这是公事,嬴澈敛容正色:「让阿瑶去。」
「阖京皆知是你带回的柔然诈降的消息,若去看骆华缨,传至柔然人耳中,却对骆超不利。」
「再说了。」他奇怪瞥宋祈舟一眼,「你与骆华缨又无交情,去看她做什麽呢?别反把裴……溶溶拖下水。」
妻子一直想救骆家姐妹的事,宋祈舟是知道的,此刻也并未惊讶。只问:「那叱云小将军以什麽理由去呢?叱云将军是边将,又是此次的主帅,身份只会比我更敏感。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她自己就会搞定的。」嬴澈道。
他在心里嫌弃这便宜妹夫蠢笨,到底多解释了句:「她少时曾与骆华缨齐名,称什麽『将门双姝』。好容易回京,见见儿时的故人有何奇怪?」
可听闻那虞氏兄弟对骆娘子监视颇紧,不会被他们看出什麽端倪,传去柔然麽?
宋祈舟暗觉不妥。
毕竟,若那位右校王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最不想他活着的,便是虞氏。
他们完全可以将脏水泼给他,说是他泄露的军机,导致柔然歼灭魏军的计划失败,好利用柔然王庭的手处死他。
但见晋王言之凿凿似乎胸有成竹,宋祈舟又疑心他是否另有对策,道:「但愿如此吧。」
*
小桃坞里,令漪一直睡到午间才醒。
那个地方仍传来阵阵酸胀,腰肢好像要断掉,身子亦酸软不堪。她难受地抱着自己坐在榻上,宽大的寝衣遮去了身上密布的糜t红印迹,只露了一双莹润小巧的玉足在外。
簇玉端着早膳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她抱膝发呆的模样,脸枕在膝上,如雪苍白,一双眼肿成杏核,眼底尚浮着隐隐的乌青。
不声不响,竟比落泪还叫人肝肠寸断。
屋中气氛压得极低。簇玉担心她着凉,忙放下托盘走过去,扯过被子将女郎裹住:「虽说入了夏,早晚还凉着,女郎可要当心感染了寒气。」
「没什麽。」令漪语声沙哑,「你出去吧,待会儿我来收拾。」
屋中狼藉满目,镜台上的东西更是全被摔在地上,周围一片薄薄的晶莹水渍。
簇玉也红了脸,道:「您还是休息吧,奴来就是了。」说完,将食案端来,服侍她用了饭。
随饭食端来的还有那碗雷打不动的月季玫瑰当归汤,令漪恹恹颦眉:「我不想喝。」
「那我们就不喝。」簇玉道。
以往都是纤英来送,势必是要盯着她喝完的,今日却换了簇玉来,何尝不是纤英对她的一种怜悯。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令漪心间便十分难过。她黯然起身更衣,对簇玉道:「你把那双靴子找出来吧。」
「女郎?」簇玉已经猜到她要做什麽,有些惊愕。
「去吧。」
簇玉只好应命,捧了那双玄色镶金边的马靴来。上面以银线绣着麒麟暗纹,飞针走线,栩栩如生,如珍珠莹润般散发着淡淡微光。
这双马靴耗费了令漪不少心力,她有些可惜,怔怔地抚摸着柔滑的缎面,半天也未下去手。
这是他先前要的东西。她给宋郎做过三个鞶囊丶三条帕子,还有两双鞋,两双护膝。他要她把做给宋郎的都补给他一份,她因不想答应,加之他妹妹惹恼了她,便只吩咐了簇玉给他绣了个帕子。
其它的,原想再拖一拖,可她不好意思全让簇玉一个人负担,加之他毕竟也算她的兄长,做妹妹的给兄长做双靴子,并不逾矩,便也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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