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是什么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御书房内外灯火通明,侍卫们来回穿梭,夏潋来到里面后,第一眼便发现书案上被翻得乱七八糟。
笔墨纸砚统统移了位,连带着小烛台也倒了下来,还好半夜并未点烛,否则整个书房因此失火也未可知。
除此之外,靠近书案的柜子也被打开了几个抽屉,里面的文书摔落在地毯上。
夏潋扫了一圈,下了定论道:“那人是在找一样物件。”
他快步走到案边,伸手整理好上面散乱的纸张,又绕到书柜旁,弯腰将掉下来的文书拾起。
这时,夏潋余光瞥见压在文书底下的某物,怔了一下。
——那赫然是玉玺!
玉玺是要物,平日被收放在书柜的小抽屉内,怎么好端端地掉出来了?
夏潋捡起玉玺,握在掌心里,冰凉的玉质硌得手心隐痛。
他忽然冒出个念头——那贼人,特意来御书房,怕不是就是为了这枚玉玺的吧?
但既然翻出来了,为何又不偷走呢?
*
宁诩感觉自己像是被岩浆烫得融化了。
烫得清明的思绪逐渐化为一滩热泉,烫得眼前的景象变得迷离朦胧,烫得手脚发软,连指尖都泛上酸麻之意。
腿好像失去了控制,胳膊也不像是自己的胳膊,唯一能偶尔察觉到的真实触感,只有段晏在不断地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好了没有……”刚开始时,宁诩还有力气问段晏。
而青年总是哄他:“很快就好。”
很快是多快?宁诩只知道殿内的烛火都燃尽了,垂帘外的天光亮了又暗,而这帐中的荒唐事,仿佛根本没有尽头似的。
最后,宁诩勉力吐出几个字,愤怒道:“你骗人……一点也不快!”
段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宁诩脱力晕了过去,这桩无穷无尽的风月事才停歇。
又许多个时辰后,殿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宁诩浑身酸痛地醒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宋公公在外头接连不断地叫他。
“陛下!陛下!您醒了吗陛下!”
宁诩张了张口,想说话,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他稍微扶坐起,又将盛了温茶的杯盏递到宁诩唇边。
宁诩昏头转向,喝了两口,抬起眼,就看见段晏的面容。
青年不仅自己穿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有闲心束了发,视线一落,黑眸里神色剔透,一丝一毫的意乱情迷也寻不见了。
只是当宁诩看向他时,段晏动作一顿,抿着唇垂下了目光。
宁诩喝了茶,缓过来些许,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好端端地穿着雪白里衣,成大字型仰面躺在榻上,身下垫了被褥,以及……段晏还给他腰下垫了个小小的软枕。
宁诩:“???”
朕腰下这个枕头是怎么回事?
“……拿开。”宁诩嗓音沙哑、语气低弱地呵斥道。
段晏与他对视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于是抬手把那软枕拽了出来。
宁诩的屁股摔在底下的被子上,霎时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如鞭打神经末梢般袭来,令他差点从榻上鱼跃而起。
“拿、拿回来……!”宁诩泪眼朦胧道。
“……”段晏倒是没说什么,又把软枕塞回了宁诩身下。
宁诩深深浅浅地呼吸了好半天,才勉强忽视了那阵怪异的不适,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里衣下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他蓦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宁诩咬牙问:“……有没有……?”
段晏帮他调整了一下小枕头,闻言咳了一声,道:“已经替你擦过了。”
宁诩恶狠狠瞪他——明明受药力支配的是段晏,为什么最后受苦的又是自己啊?
瞧段晏这模样,撇去神情不谈,那眉眼那面容,简直是容光焕发,活像是吸了人精气的狐狸精。
好在这青年狐狸精暂且算是老实本分,没有显露出什么得意洋洋的神色来,反而眉间有几分郁郁,像是心事重重似的。
宁诩理解为段晏也有羞耻心,可能昨夜太过放纵,现在清醒过来后,就颇感惭愧。
果然,青年安静了半晌,就开口说:“昨天晚上……”
“臣胁迫陛下留在竹意堂,是臣的错。”段晏低声道:“若陛下要责罚,臣不会有任何怨言。”
宁诩盯着帐顶,思绪放空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