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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恋人的定义（第2页）

祂这话说出口，不止林霁元的心脏开始狂跳，祂体内那个根本不承担功能丶仅充当模仿的“心脏”也跟着加速运动。

祂体会到一阵近似快乐的眩晕，但要比快乐更危险。

那一刻拥有判定权的林霁元真切地握住了祂命脉，如果他拒绝祂，也许祂会枯萎。

祂听见林霁元安静了好久後闷闷地说：“……但恋人不是这麽好当的，你真的了解恋人的定义吗？”

怪物确实很依赖他丶听他的话丶粘他丶保护他，但这是因为祂喜欢他吗？

还是因为他是祂遇到的第一个人呢？

哪怕怪物的学习能力是变态的，祂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了人类社会，但祂真的了解人类群体中对伴侣的判定麽？

这一点好像很多人类也不了解，大家只是因为寂寞而走到一起，又因为走不下去而分开。

但那些人就算把感情当游戏，开始和结束都凭着随便的态度，也无可指摘，毕竟是两个平等的人类在建立关系，但他现在是和人外生物産生了情感纠葛啊。

林霁元脑袋有点乱，其实他对这个话题也没多少发言权，毕竟他也没谈过恋爱，从前好像也没对谁动过心。

一方面想着“不清不楚的开始会存在隐患”，一方面又想着“瞻前顾後的犹豫会推开幸福”，这两股愁绪在脑内打架，没有哪一股能长久占据上风。

但在封初懿再次开口时，他还是忙打起全部精神倾听。

祂说：“我想触碰你丶拥抱你丶亲吻你，想让你快乐，想满足你的需求，想被你注视，想最大程度的参与你的人生。如果人类社会的定义中，恋人就是那个在短暂生命中珍视彼此丶相守相依的人，我想成为你的恋人。”

“……”

“但对我而言还不仅如此，我想和你産生比契约更深刻的联结，这样的情感或许超出了你们的定义，我担心它的存在会让你感觉沉重，因为我无法否认它含有执念的成分……”封初懿又顿了片刻，才道，“但如果你向我询问‘它’是否存在，我想给你肯定的答案。”

林霁元愣住了。

祂原来听出了他简单问题的言外之意。

他在问他，是不是喜欢他？而祂回答，是的，并且喜欢到超过了喜欢的定义。

由此而生出的那些在心底缓慢绽放开的雀跃需要细细品味。

他现在似乎应该说些什麽，但封初懿的一系列剖白破坏了他的语言系统。

从前妙语连珠的明明是他，那时封初懿连说两个字中间都要打个顿号呢。

可现在祂直接来了个真诚演讲，而哑口无言的人也变成了他。

林霁元张了张口，但只咽了咽口水，说实话，样子有点傻。

但封初懿应该还蛮喜欢他这个样子的，因为祂笑了一下。

“我……我还没想明白。”林霁元勉强道。

没有第一时间收到肯定的答复，封初懿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感变化。

祂只是静默地看了他两眼，轻声道：“我能感知到你的情感波动。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是什麽在让你犹豫？”

“……”

“我的非人身份；我的身世背景；有可能面临的外界阻碍；你并不喜欢我。”祂很镇静地给出几个可供选择的答案，“还是以上全部？”

林霁元把选项过滤了一遍，才小声答道：“第一个……”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林霁元都不明白，但封初懿已经十分自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祂提上买给兰姨的礼物，“走吧，我们去看你的长辈。”

林霁元反应了一会儿，默默点头跟上，甚至忘了他一开始还在纠结要不要把人独自留在屋里。

……

“兰姨——”

林霁元走进屋子，一下子便看见坐了一圈的白嘉言的同学们，只是白嘉言本人却不在。

兰姨正在厨房洗水果，闻声匆匆走出来，只来得及把湿手在围裙上蹭蹭，有些激动地迎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小元，可算回来了，是不是又长高了？太久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了……”

“没……兰姨，你不是腰疼呢？快过去坐着别忙活了。”他把兰姨带到椅子边，“白叔叔今天不在？”

“别提了，跟老刘他们开店去了。”兰姨叹了口气，“这阵子海里头有古怪，野沙滩的鱼虾都跟成精了似的，根本捞不上来……还记得你刘叔不？多少年的老渔民，都决定转行了，不卖鱼改开什麽奶茶店，咱这个小地方，谁喝那什麽奶茶？劝也劝不听……”

兰姨絮叨了一会儿才眨巴着眼睛看向封初懿，问林霁元：“这是你朋友呀？”

“对……”

林霁元答着话的功夫，白嘉言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他比早上在民宿里露面时看着还要更憔悴，面白如纸，走路虚浮，而且眼神都变得死板，定格在地板上谁也不看。

只在兰姨招呼他时，给出点勉强的回应，嗯了两声。

趁母子俩说话之际，安静啃苹果的小鱼悄悄凑过来，对林霁元说：“白嘉言好像是晕车了，刚下车的时候，还吐了一回呢。”

秦涛也默默探过脑袋来说道：“我们组里的当地向导就这麽倒下了，可是调研报告可等不得呀……霁元，你有空没？不如晚点带我们去传说中的野沙滩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