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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他是低贱的泥（第1页）

第77章第七十七章他是低贱的泥

秦松玉没有与他们多话，径自带着晏朝往里面走。

身後传来几个男人几声意味不明的冷嗤。

晏朝没有回头。

他跟在秦松玉身後，穿过一道又一道铁门，来到一处昏暗的石室。

一个瞧着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倚着石墙打盹。

“刘副使。”秦松玉出声。

刘青山懒洋洋睁开眼，见是秦松玉，连忙站起身，爽朗笑道：“秦先生怎麽过来了？”

秦松玉侧身看向晏朝，示意道：“刘副使，这便是我那日与你说过的人。”

刘青山眯着眼，将晏朝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不由咂了咂嘴：“秦先生，恕我直言，这位公子……似乎并不适合待在千羽司。秦先生也知道这里是个什麽样的地方。这位公子若入了千羽司的门，只怕——”

刘青山掰了掰手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晏朝，“只怕活不过三日。”

晏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他转过脸看向秦松玉，沉声问：“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

阴暗丶湿冷，不见天日。

到处都是铁锈丶鲜血和腐烂的味道。

秦松玉不动声色道：“燕公子可还记得七年前那场昌平政变？”

晏朝沉默不语。

“前丞相司马谙勾结数十位朝廷重臣，栽赃陷害无辜臣子，意图清理朝野，令朝中只留司马一派。如此，他便可只手遮天，甚至凌驾于陛下之上。”

“陛下知晓此事是司马谙所为，但朝中尽是司马党羽，环环相扣，利益牵扯错综复杂，无人敢出面指证。”

秦松玉淡淡看了晏朝一眼。

“後来，司马谙及他的衆多党羽，在一个滂沱雨夜里，全部暴毙身亡。”

晏朝眸色微变。

“燕公子可明白了？”秦松玉沉声道，“千羽司，为陛下之爪牙，只听陛下之命——”

刘青山随意把玩着大拇指上一枚洇着血渍的玉扳指，笑着补充了句：“专门为陛下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秦松玉道：“有劳刘副使为燕公子说一说这里的规矩。”

刘青山哈哈大笑两声，大咧咧地岔腿坐下，“千羽司的规矩简单的很。只要你本事够大，自然就能站得够高。”

他擡手指了指胸口处绣着的八羽暗纹，面带嘲讽地看着晏朝，“千羽司品阶分明，初入千羽司者，为一羽，待你打赢了所有与你同阶之人，便可晋为二羽。若哪天你打赢了我，这副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而晏朝只是问：“秦先生为何带我来见副使，而非正使？”

刘青山漫不经心道：“正使之位空悬，已二十年有馀。自上一任正使因病去世後，至今无人能接替他的位子。”

“为何？”

闻言，刘青山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晏朝，半晌，才开口道：“想做正使，不仅要赢过千羽司中的所有人，还要通过一道陛下亲设的考核。这道考核藏于千羽门後，一旦开啓，便再不能回头。听闻其中凶险非常，或有食人之猛兽，又或有火海刀山，炼狱极刑……”

晏朝淡声打断了他：“刘副使就没有想过打开千羽门吗？”

刘青山愣了下，继而大笑出声：“我？我打开那道门做什麽？我已经是副使了，有俸禄可拿，此生衣食无忧，何必为了一个正使的位子而赌上自己的性命？”

“倒是你。”刘青山敛了笑，狭长的眼盯着晏朝波澜不惊的面庞，“你既已知晓千羽寺的秘辛，便算是入了千羽司的门了。不过你放心，既是秦先生亲自带来的人，我自会关照你。若几日後你死在了这儿，我会派人通知秦先生，把你的尸体带出千羽司安葬。”

秦松玉沉默地看着晏朝，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悔意。

若晏朝真的死在了此处，公主……会很难过吧？

或许，他不该带晏朝来这里的。

这里的人，大多是些从天牢里出来的死刑犯，个个生着一副穷凶极恶的面相，有的一时冲动用菜刀砍死了妻子床上的奸夫，有的拿酒坛砸死了奸。□□儿的纨绔世家子。

按北安律法，杀了人便该偿命。

是宋徵给了这些人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所以他们对宋徵感恩戴德，发誓当结草衔环以报。

而晏朝与这些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