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黎晚晚从了他的好动,继续道:“我今天给你看的,不是在邀功,也不需要你在观看後向我道声谢谢,事实上,我也只是当了一个声像资料的提供者,後续的制作是谈光意忽悠着我哥哥熬了几个大夜赶出来的。”
“声像资料?你怎麽会有那东西?”
“我有很多啊,你从前和我通话我都会录音,你曾经的配音作品我都有下载,当然,占大比重的还是你留在学校的广播声展,托周拾瑜的帮忙,我将你存在广播台的刻盘都带回了家。”
“该不会…”
谢祈宴想到了那天在他难过的时候,她抛下他,走向了别人:“就是前几天早上,你和他见面的那次?”
“嗯。”
心口压抑着石子又落下一个,谢祈宴後知後觉:“我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不过——”他沉默了几秒,深深说道:“我很高兴你今天替年少的我实现了不可企及的梦,你不需要我说谢谢,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话去表达我对你的感激。”
“怎麽不会有更好的方法。”黎晚晚不服:“你真当我呕心沥血为的是给你免费看一场电影吗?”
“那你想怎麽做?”
“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黑暗的环境会带来恐惧,也会带来无畏的勇气,黎晚晚将手覆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斩钉截铁,刻不容缓道:“有朝一日,梦不是梦,谢祈宴,你明白吗?”
黎晚晚想要的回答,谢祈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屋内陷入无限的黑暗,在视线清明之前,五感中其馀四感敏锐度成倍扩大。
时间流失不再分明,迟迟等不到回应的黎晚晚怀疑谢祈宴装死又想逃避,她伸手去拿遥控想戳穿他恶劣的演技,黑暗环境中的空间忽然逼仄,衣服在摩擦,沙发垫在微动,再然後,她的肩头忽地一重。
黎晚晚瓷在原地,连同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两年时间,黎晚晚,你越来越啰嗦了。”
沉沉的嗓音似是哽住了喉咙,滚烫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又让人的心跳控制不住的躁动起来。
谢祈宴应该是难过,在浓郁黑暗的世界里,他彻底束缚摆脱了束缚住的枷锁,全身心释放出沉重的压力。
“谢祈宴,你还好吧。”
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开始错乱,黎晚晚慌乱得不知所措,她想向往日一般,对他放狠话,怼他上百遍——
她做不到的。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那麽坚定。
“你要是真的难以啓齿,我们可以改天再说。”
怀里的人轻声笑了下,胸腔颤抖的幅度让他凌乱的发丝蹭着女孩的下巴:“你不是说只给我最後一次机会吗?”
黎晚晚撇了撇嘴:“骗你的。”
“晚晚,是你心软了。”
“才没——”
谢祈宴掐了掐她的脸,提醒道:“你一直这样的话,在我这里,是会吃亏的。”
“……”
她当然不想吃亏,但关于这个问题的源头不单单出在她的身上,黎晚晚凝着眉,用极为认真的口吻问道:“那你会让我吃亏吗?”
她补充道:“虽然已经有了一次了,但我还是想问你,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像过去那样。”
她低下头,下颌靠在他的发梢间,她想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但谢祈宴知道她会难过,一直难过。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藏着掖着,把她的心意以错误方式锁紧他的私人心间。
“不会了。”
谢祈宴珍重道:“再也不会了,晚晚,你相信我吧。”
黎晚晚呼出一气,摸了摸他的头发:“谢祈宴,我刚说的是真心话,你也要相信我。”
谢祈宴嗯了声,抓住她滞空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心跳不能说谎,他没有再次逃避:“我知道,我还想对你说一句迟到的真心话。”
黎晚晚垂眸感受着少年炽烈蓬勃的心跳,她轻声问:“是什麽?”
怀里的人克制的深呼吸了几次,喉结轻轻滚动,继而在无法克制的情感顶端,他最先道了声抱歉,不明原因的道歉,但归结下来,他确实欠了她好多。
然後下一秒,单手扣着女孩的後脑勺,谢祈宴便将黎晚晚扯到了怀里,他的脸埋进柔顺黑发披着的她的肩头,在沉默了很久很久後,侧头蹭过她的脸颊,唇畔停在了她的耳垂旁,又和她的唇距离不远。
气息吞吐间,黎晚晚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在一片心神意乱之中,她听见他在说:
“我永远只对你束手无策,黎晚晚,你是我人生里最终且又唯一的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