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关于疯子他疯起来就是个普通男人
温诚看她的眼神稍许柔和,
“你可别缺心眼,把我当成你创业上的绊脚石,我是那种人?”
眼睫垂下,他看宋槐眼神在被窗帘过滤的光里,沾了些翻滚的情浪,
“动啊。”
可宋槐真的没力气了,她咬温诚一口,埋怨的看着他。直到中午客厅才清净,宋槐从地面捡起睡衣,抖了几下披在身上,低头系前襟扣子,“我对男人的感情没你想的那麽泛滥。”
“你最好是。”
温诚只是稀松平常的调侃。
可宋槐却记在心里很多天。
她想,她从没把爱情放第一位。
这是落地俄罗斯想出的话,她和陈丰下机後座专车到目的地。
mam住在市中心外的连排别墅区,空气高广寒凉,但遮不住旷野寂寥,蓝天白云下是枯草铺陈,衬出相得益彰的独特画卷。
人心自然也如这片天地,把烦恼都看淡了,她很清楚,一条路走不通就换道,执着和恐惧无非来自爱情,可以爱一个男人,但别胜过爱自己,她长舒一口气,半空中冒白烟。
回神儿是因为陈丰一句唤,“宋槐。”
“嗯?”
“在想什麽。”
“没什麽。”
宋槐迎风拉起冲锋衣拉链,领口竖起顶住下巴,又把双手揣进口袋里,衣服宽大,她身形偏瘦,藏在里面风再一吹,更像个黑麻袋。
这件衣服是临走前温诚给的,他查了俄罗斯平均气温,专门给她几件加绒冲锋衣,挡风保暖,就站门口给她系扣子,临走前还煞有介事的看着她。她觉得单独和陈丰出差也没什麽,她很坦荡,没什麽可回避的。
这里地大人稀,两个别墅间也得走段距离,到mam别墅前站定已走了二十分钟,陈丰西装下摆被风吹起,擡手钦铃。
来开门的是位女士,棕色卷发黑红色高领毛衣,领子繁杂的堆叠于脖颈处,她非常友好的请两人进门。
这是宋槐第一次进别墅,也头回出国,一切都是新鲜的,说不激动是假的。
别墅前是小花园,那位女人停下脚步,先介绍自己是Mam太太,随後指着菜地,说春季会种些番茄黄瓜,远处几棵树是苹果和树莓,这是他们夫妻二人在乡下的小屋,冬夏两季来度假,孩子在莫斯科上大学。
原色别墅是典型俄罗斯建筑风格,房顶呈三角形状,刷漆为纯白色,进门後迎面而来壁炉的暖意,柴火在里噼啪作声。
他们中午被好酒好菜招待一顿,甜菜冷汤,俄式煎薄饼,甜菜沙拉,皮罗什基,蜂蜜蛋糕和土豆饼,这些比较符合中国胃口。
Mam太太看宋槐瘦削,毛衣里细薄肩胛骨凸显,手腕跟脆树枝似的一折就断,不停招呼她多吃。
陈丰被灌了一瓶白朗姆,吃完醉醺醺的要叫代驾回酒店,走门口却被Mam拦住,好客的让他们待一夜。
暮霭黄昏,烟囱缭绕雾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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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丰一上二楼客房,就翻江倒海抱马桶干呕,他慢性胃炎很久了,喝过于烈的酒,胃就会如同放锅里煎烤。
宋槐上去看,踩着木楼梯咯吱咯吱响,入眼是他最狼狈的样子,等陈丰冲了厕所,跪地上缓缓才说,“陈总,今天有空聊一下moq和zc麽?”
陈丰咳嗽几声,踉踉跄跄的趴洗手池前,嘴张大含住流动的冰水,喝进去再吐出来,来回好几次,水很冷,屋子里暖气还没热,冻得他双手发红,陈丰认为现在的自己极尽狼狈,可谁又愿意被喜欢的人窥见呢。
他皱了下眉,“谁让你进来的,怎麽不敲门。”
宋槐後退两步,站在门口,“我看你的门是开的,太太说,你好像不舒服,让我上楼看一眼。”
水一直流,他的手在水流里早已被冻得没知觉。
相互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宋槐又走到卫生间门口,“如果都按最小订单来算,我们利益是最大化,所以确定一个折扣点,”
“宋槐,”陈丰打断她,毫无形象的随手扯松领带,用它对镜擦干下巴流落的水珠,“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很贵的tie被弄湿,结领针也弄丢了,他莫名很烦,干脆把领带拽下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
“其实刚才Mam先生问过您要不要喝酒,陈总可以拒绝的,”宋槐语气不咸不淡,“我昨天在飞机上算出了最佳订购量,查了去年他们工厂的成本T,我们今晚不把单子搞定,明天就会拖延见客户时间,可能还得在俄罗斯多待几天,返程机票”
陈丰打断她的话,“你什麽时候管这麽宽。”
宋槐被他怼的一时语塞,“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两个人视线对上,谁都没再开啓下一个话题。
空气陡然凝滞饱胀,配上窗外西伯利亚寒风,更有种迟暮般死气沉沉的味道,房间像罐头盒放久了似的,不断膨胀,膨胀,总有爆炸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