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崔明宇拿出旅行包,往温诚那边一挪,“你自己看看,要是我们不上心,能留着十年前的这些小玩意儿麽?”
“来,你自己看看。”
温诚眉间紧锁,揉了下被酒醉红的脸,靠意志力强撑着身体拉开拉链,翻里面陈旧的东西,罐头盒,笔记本,至此,他彻底撕开她埋藏已久的秘密,探头望其中的童年。
那是一些很有年代感的东西,很少,很旧,却保存完好。
他似乎重新认识了宋槐,从前那位倔强清冷的女人脱下满身的刺,剩馀柔软的部分,也像以前的她烟消云散,身边那位是彻底的陌生人。
倘或知晓全部前,她底色是钢铁上的锈红色,坚硬又带着故事。那麽现在就是纯黑色的无底洞,无穷无尽,越往里探就越震惊。
他被拿捏,也从宋槐身上索取,最纯真的感情和最贪恋的欲望交杂,他抱过她,也发狠吻过她,更在大汗淋漓时和她耳语,却从没意识到她的过去,他们灵魂相隔很远,明明说交心的是他,现在看倒是讽刺。
大概有酒精煽情的功效,温诚眼角顺势流出一滴泪,他问崔明宇:“你们以後住院还会问她要钱麽?”
崔明宇愣住了,有些惴惴不安。
“如果没什麽大病,加上走医保,”温诚强撑着最後的清醒,“你们将来还会要多少钱。”
“啊?”
“多少钱。”他喝醉酒音调懒洋洋的,平而垮,加上头痛皱着眉,就给人一种不耐烦的感觉。
“我觉得。。。至少五十万,”崔明宇怕他不同意,又加了条件,“我还能给你讲她之前的事儿,很多,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二辍学。”
当然,很多是编造的。
但崔明宇认为,五十万换他女朋友的一些故事,交易应该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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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云层稀薄遮掩澄明的月,宋槐站在店外对救护车翘首以盼,夜风把她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她两手都捧着手机,任凭衣服扣子松着,冷风往里吹,晃眼刺目的莹白车灯,不止一次从她身上略过,勾勒出身形轮廓,瘦小,无助,又强撑一口气。
120刚来宋槐就跑回去,她一个人根本架不动温诚,试了下,两腿使不上力,救护车内几个护士赶过来,着急拦她别插手,医护人员把温诚擡进车里,宋槐也跟上去医院。
温诚先是去洗胃,再躺病床上挂盐水。
嘴唇有冰凉的触感,是宋槐附身亲吻他。
她尝到温诚唇齿间的酒味,再次体会这讨厌的味道,辛辣苦涩,起身後垂眼瞧他红晕褪去的脸,两手搭眼睛上挡光,不知喃喃什麽话,只见喉结轻微震动。
温诚整天昏昏沉沉,不知是梦是醒,他艰难睁开眼睛,被光线刺痛,又微眯了片刻,才勉强看见宋槐那张脸。
他以为这是白天,迷迷糊糊喊她名字。
宋槐刚买回暖水壶,打热水提到病房,拔塞往盆里倒水,又泡块儿一次性毛巾,在水中摆摆拧干捞起来。
湿毛巾覆在他额头上,有点烫,温诚皱着眉把毛巾放在一边。
他没那个心情,也是因为想到更加沉重的事。
温诚握着她的手,把宋槐往床边拽,她整个人跌进怀里,他从正面紧紧拥着,阵阵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耳侧。
房内寂静,只有呼吸声。
宋槐没情绪的双瞳探入温诚眼底,又缓缓凑近,像对待宝物似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上去辗转,再辗转,冰凉的掌心贴在他脖颈处,感受脉搏和血液的流动。
都约定俗成的没开口,温诚微微撑起身子,与宋槐身体隔断距离,手钳住她下巴,与她纠缠很久还不够,指尖敛紧逼迫她擡头,让吻进行的更深入些。
再深入些,最好能把过往的痛苦都吃进肚子里,从此消失不见。
宋槐没阖住双眼,欣赏温诚全过程的表情,他眉间发紧,像是在隐瞒某种痛苦。
直到结束。
“我记起来了,今天是我主动找他的,”温诚手臂搭在额头,缓缓舒一口气,“他不是你亲生父亲。”
宋槐平躺看天花板,始终没出声。
“正常闲聊而已,就是喝了假酒。”
宋槐只觉心头一哽,品呷酒精辛辣的馀味,全身躺在漂浮于河流中的竹筏上,她翻身环抱温诚的腰,攥紧满是酒味的衬衫,“你给了他多少钱,他和你说什麽了。”
看似平静的询问,是暴风雨来临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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