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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晓没有给沈杰英打电话,因为根本没联想到他身上,半路上迷路倒是真的,她是那种天一黑就丧失方向感的人,何况这一带都是山路。
兜兜转转老半天,路还是没找见,离目的地竟然还更远了。
晨晓非常懊丧,“我真是天下第一倒霉。”
看看手机电量,百分之十,估计再折腾半个钟头,连通电话也不能打了,
难道求助沈杰英?他一定会无情嘲笑她怎麽这麽蠢,还会说我都替你丢脸一类的话。
“不,我怎麽可能回不去呢?”她告诉自己,“我只是方向感差一些,需要多费一些时间而已。”
窸窸窣窣在山上摸行起来。
天越来越暗了,先还是蓝灰色,那蓝渐渐支撑不住,融为了一派茫茫的海灰色,越来越看不真切了。
晨晓越走越迷糊,四周也是静寂得可怕,那无声却似有声,仿佛有什麽野兽伺机将人一口吞进去似的。
不行还是打电话好了。晨晓犹豫着,感到一点光明的力量。
再走十分钟,就十分钟,再找不到就打电话求助。
月亮出来了,远处一抹黑影沙沙的,看不真切,走近几步,那抹黑影在月光里一棱棱地分明了起来,仿佛扇骨,原来是树。
晨晓记得通向沈杰英家的路上,也有很多树,心里扑朔迷离起来。真的找到路了?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赶,心里有什麽一步步撞上来——
不对劲——
等她终于意识到走得有点远的时候,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彻底傻眼了。
这是哪儿?不是,她怎麽走到林子里来了?
这下晨晓一步不敢挪了。
她不再犹豫,打电话求助沈杰英,偏偏这一带信号极差。
拨出第三通的时候,仅存百分之四的电量也抛弃了她,几乎一瞬间跑光,屏也黑了,手机直接自动关机。
这简直是个噩梦。晨晓盯着手机,真没法相信自己这一下午的遭遇仅仅是因为一个身份证,她错过了高铁,走错了路线,还把自己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她为什麽会觉得自己能找到路呢?身份证丢了不算,还要折腾着把自己也给丢了。
晨晓越想越气,直接把自己蠢哭了。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脚也麻了,起身胡乱抹了把脸,决定还是先将就着对付过今晚,明天天一亮就去路上拦车。
她靠在有月光停驻的树上休息,有些冷,眼皮也磕起来,心里却疑疑惑惑地不安,所以睡得明明迷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抽冷子,晨晓忽然醒了。
一个叆霼不明的东西怼在跟前。
“啊!”她吓得直蹿向树後,“楚人美姐姐是你吗,我没有做过一点坏事啊!”
“叫这麽大声干什麽?”沈杰英懒懒站起来,“还以为你死在这儿了呢。”
晨晓才觉察腿脚有些麻了,“你为什麽会在这儿?”
“哦,我出来散步。”
“跑这麽远散步?”
“你不是也回家了吗?”
晨晓拍掉身上的土,“还说呢,倒霉死了,我身份证给丢了。”
“身份证丢了你不知道回去找?跑这儿来盗墓?你怎麽没把脑子也丢了呢。”
晨晓听了,心里一把火直往上蹿,喊道:“沈英杰你才有病!你一天天嘴不那麽贱会死啊,还好意思说别人,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这麽倒霉!”
晨晓继续骂:“不是你的那瓶破香水我男朋友怎麽会跟别人上床?我们根本不会分手,他甚至还把我忘记了,你敢说这一切不是因为你?”
沈杰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他无意于这种争执。
她更气了,舞旋旋赶着他嚷:“专题你也是故意的,你整天只会拿着破香水吊幌子!你这个人真是——”
“你吵够了没有。”他看上去显得那麽自大跟不屑,“不要什麽事情都推给别人。香水是会使使用者的欲望得到显现,间接接触到的人也很容易唤起类似的欲望从而受蛊惑,但是你的男朋友如果足够坚定,又怎麽会这麽轻易把你忘了呢?说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可能并不真切,他心目中的你的形象是他部分欲望的投射,但是和真实的你无关,我只能这麽解释了。想开点啊,人都是会变的,你之前也不会相信他会这样不是吗?”
晨晓一时怔住,反应过来,脸颊涨得通红,大骂:“反正你发明这样的东西就是害人!你很恶毒,你在一个不成熟的时机刻意诱导人做选择。”
“你觉得是这样那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