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很蠢,愚不可及。一个方向感极差出门就把自己搞迷路的人竟然自信会有判断力,先搞清楚东南西北在哪里吧你。”
他转过脸,笑容玩味,“下次出门用我提醒你带上指南针吗?哦,还有温度计湿度计气压表望远镜之类的?你最需要一个头灯还有帐篷。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你迷路了会跑向哪里,所以你还需要一个航海六分仪。”
晨晓气得跌足,“你!”
“谁知道有判断力的滕晓晨哪一次出门就会像日本米虫一样横跨太平洋呢,你说是不是?”
“是你妈啊!滚!给我滚远些!”
冰面一样的脸上现出一丝裂痕,“滕晨晓,你说话小心些。”
晨晓冷笑,“你就是恶毒,只有更坏!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一样贱嘴贱舌咄咄逼人又毫无绅士风度,你妈没教过你做人要温良恭俭让吗?”
这一下却是陡然沉寂,语气骤降:“再说一遍。”
“什麽?”
“我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
倏地觉出不对。莫名其妙。晨晓环顾四周,後退了一步。她退一步他进一步,她又退,他又进;她被逼到树上。
他还进犯。晨晓瞬间怂了,缩着脖子,紧闭住眼,脸别到一边去。
他一把曳过她下巴,她感到他的另一只胳膊正支在她的右侧。像个牢。
他的鼻尖迎上她鼻尖了。
晨晓心肺叫嚣,终于发声:“沈杰英——你,你不至于吧……啊!救命!”
“你喊啊。”声音冰凉得像月亮光,“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你有病啊!快放开我!”
他离得更近,“不。”
“你到底要干嘛……我错了,我我我跟你道歉。”
“你觉得我想干嘛?”
“我我长得又不好看——你什麽品味啊。”
“不好看有什麽关系?”
“你再这样我真喊了!”
“好啊,我配合你怎麽样?”
不用看也知道他离她非常之近。耳颈也觉到他呼吸,热酥酥地溜进了领子里。
晨晓觉得非常不对劲,他不会想侵犯她吧?她也打不过他啊,就他这身胚,一巴掌扇过来,估计她耳膜都能被打穿。
晨晓也不敢喊,怕近一步激怒他,正瑟瑟发抖,就听他来了句:“我最讨厌sk-II了,你就不能用个别的?”
松一口气。晨晓睁开眼,他已处于相对安全距离。
“怎麽,这麽快就害怕了?”他撇了瞥唇角,“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
“你这样站在跟前谁不怕啊。”晨晓努力克制声音不打颤,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你他——你丫整个就是一猩猩。”
沈杰英没忍住笑了,低头看着她,说:“那,你还挺像一个会动的小玩具的。”
晨晓气得脸都绿了。心想这一什麽男的啊,我他妈要是泰森,非一拳给你捶进地心里去。死贱人,你有能耐别欺负女同志。
沈杰英仰起脸,刚才的玩味笑容一扫干净。刚刚真忍不住想掐死她,但想到不是最佳方式,回去气味也流干了。他来找她的路上就知道一定找得到,先还是对香味的预感;绝细的香气。像鱼线。像牛奶绸带织进蜂蜜里。一牵牵他的鼻尖。渐渐的,那香味音乐性地成为了一股气流。她睡着了。他弯下来嗅着她,头发丝也没放过。他第一次用淹然百媚形容一个人。
衣料之下还有更多……气味的洪流。一定香得轰轰烈烈。她是怎麽烘焙出来的?
晨晓这才松懈了些,故作镇定地开口:“你倒挺会吓人的。”
“因为你欠啊。”沈杰英凉凉说。
“现在几点了?”
“九点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