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在讲什麽污言秽语
三个室友恰巧全在,围着他七嘴八舌地乱问一通。
沈玉铮不好回答,推辞推辞再推辞,一副拒绝交流的强硬态度。
盛洋不满地“咦”了一声,他的嘴宿舍出名的硬但凡是他不想说的,用尽各种折磨手段照样撬不出来一个关键词。
盎然的兴趣逐渐消散,他们心里有了个数。
盛洋的下桌装修成了电竞风,他坐在网上购买的电竞椅上,戴着耳机无意与李谨言对视,下一秒,微信跳出李谨言的消息。
李谨言:【他昨天晚上肯定是去开房了,和谁就不清楚了。】
盛洋:【也不能这样说吧。】
李谨言:【你就等着吧,他百分百背着我们谈恋爱了,我以我多年的爱情经验担保。】
盛洋内心说道,你可拉倒吧,你除了上床还有什麽经验。
他转头看向沈玉铮的床铺,方才还坐那玩电脑,一眨眼的功夫,脱鞋上床了。
四号床自沈玉铮出现,挤在两个室友跟风问了一句,没得到回答,沉默地离开了喧闹,从头到尾蒙在被子里,看似睡着了,实则心绪难安。
他鼓足勇气,在聊天框沉重地敲下疑问:他们说你和别人上床了。
沈玉铮叹息。
沈玉铮:【没有。】
谣言的威力极大,能在一夜之间轻松毁掉一个人,沈玉铮真心佩服那些在舆论中成长的人,光是室友的三张嘴,他就崩溃得想砸墙。
李谨言沉迷在和男人恋爱的新鲜阶段,在新领域驰骋的快感他想和所有人分享一遍,但身边很难找到同类,找到了也是柏拉图。
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李谨言迫不及待与沈玉铮彻夜长谈,共享经验之谈。
他找到了四号床。
论谁和沈玉铮相处最融洽,唯一的答案唯有四号床。
乔川:【你口袋里装得是不是rhy?】
乔川:【他们让我问的。】
四号床的经历像文艺电影的男主,姓名也适配。
沈玉铮问过他,有没有想过以自己的亲身体验,改编拍一部电影。
他说没有,他的经历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买单。
沈玉铮深知他的本性,自卑怯懦但骨子里无比坚韧,他不说,沈玉铮也不相信这话是乔川能问出口的。
“没有”两个字他说累了。
不生气是假,沈玉铮理智尚有,不迁怒于人。
午睡一醒,盛洋和李谨言收到了沈玉铮的澄清。
而沈玉铮本人,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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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总部三十一层,风尘仆仆的男人风风火火闯进来,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踏着廉价掉皮的小白鞋。
助理一把拦住,向闯入者大喝一声,他奇怪于前台为什麽会犯这麽大的错误,放不相关人员进来。不等对方回话反击,看清闯入者的面容,助理後退几步,脸上呈现歉意之色,弯下腰恭敬道:“抱歉,不知道是闻少爷,还请闻少爷见谅。”
“下次看清楚了再拦。”
闻淅变得很好说话。
在乡下的日子不好受,他哥心狠,半点见不得他好过,三更半夜雇人进房间将熟睡的他扛走,一觉睡醒,到了破落的福利院,床边丢了一个装满二手服装的牛皮纸袋。
後爸不管不顾,冷眼旁观,只爱他妈,他妈在家哭,但拗不过闻淞,决策无法改变,泪珠子啪啪掉只是徒劳。起初几天的日子过得他要抑郁了,憋屈得想哭。
闻淞轻声安慰,说是给他的惩罚,待满一个月,亲自接他回来。
他苦等一个月,闻淞没动静;他苦等两个月,闻淞还没动静。
六十天的寂寞深夜里,他无数次擡头45°仰望天空,心境全然不同。他知道错了,积极改进,争取早日“刑满释放”。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感觉全身上下都得到了升华,思想上亦然,他想清了,他要改变,要深造,要创业——
“你是不是还想造航空母舰?”闻淞揉着酸疼的太阳穴。
闻淞:“……哥,还挺押韵。”
屁股下面垫着外套,他哥嫌弃他穿得脏,皮肤黝黑的像个流浪汉,不换衣服不让他坐沙发,办公室内有个隐形门,推开隐形门是小型休息室,休息室只有闻淞一人的衣服,闻淞不让他碰,绕来绕去,只能垫件衣服坐。
苦逼死了。
闻淞注视着他,不仅皮肤粗糙黑得发亮,整个人壮实了,行走间充满正气,有点正经少爷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