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成年人不装清纯
“你在哪?”
闻淞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低头看导航,这路属实难走,助理跟着他受委屈,不在工作职责内,他便让助理跟着考察团队在市中心找个星级酒店居住。
他不缺人性,也明白硬要助理跟着,是挑了明地刁难人。
闻淞完全清楚做一个好上司的重要性,员工信服丶拥戴,事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沈玉铮还在剧组忙着,完全没想到闻淞会孤身到来。
时近黄昏,剧组还差最後一场戏收工,平时恨不得熬个几天几夜将电影一口气的沈玉铮,竟有一些庆幸,还好拍的不是夜戏,否则闻淞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沈玉铮给了详细地址,又问编剧要了确切的导航位置,一并发给闻淞,时刻关注闻淞的行程。
他有几次劝过闻淞回去,但闻淞说他已在路上,没有回头路。
沈玉铮开始不理解,逐渐从他的身份入手抽茧剥丝,想清了。以对方的社会地位,他压根不可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人没有经验,光凭着网上的信息磕磕绊绊走着,已经够为难他了,说不定他连路都能走错。
土泥路狭窄,车子开不进来,沈玉铮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闻淞的安危。
他隐藏得很好,剧组无人发现他的异常,工作进展不受阻碍,如往常般顺利。
他走得急切,编剧在後面没赶上,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男主想追上去询问一番,是不是剧组的拍摄出了大问题。
距离对方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沈玉铮忽然跑了起来,他气喘吁吁地弯腰,手撑在膝盖上。
跟不上,根本跟不上。
没看出来,导演还挺有劲。
核心跑了,剩下的人员人心惶惶,唯恐竹篮打水一场空,编剧及时站出来阻止了造谣的发生,“剧组的事情,一般都是我与导演共同商量,他竟然没说,我们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们也都知道,导演的行为反常又不是一天俩天了。”
这话他们深有体会,导演的脑回路他们不懂,大晚上不睡觉在房间散步,脚步声一轻一重,深更半夜,吓得隔壁两个房间的人以为是闹鬼,嚎叫冲破房顶,准确传达给睡梦中的每一个人。
那一晚,惨叫声经久不息。
第二天,谈起夜里的惊悚事,沈导演眉头一皱,坐在那思索,弱弱说出实情,真相大白。
宾馆隔音效果,他们有目共睹。
正常声音刷短视频,声音能穿过一面墙,清晰传到另一人的耳朵里。
他们平时说话,都是小声再小声,非必要不电话,只打文字聊天,更不敢吐槽其他人,墙跟纸糊得似的,比隔墙有耳还要可怕几倍。
沈玉铮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在上楼前,前台的未成年小孩,舔着冰淇淋喊住他,说有人找他。
还有点职业道德,没说那人在几号房间。
不过那人亲口说了,他在306。
可当沈玉铮敲着306的门,那人并不在,转而告诉他在212。
在他的房间。
床上躺了个人,沈玉铮抱臂站在床边,视线向下,“没有房卡,你是怎麽进来的?”
“几句话的事。”小孩而已,他连成年人都骗得遂心应手,别提单纯没见过什麽世面的孩子。
沈玉铮意领神会,生意场的小手段用到了小孩身上,那冰淇淋,应该就是拿闻淞的贿赂金买的。
闻淞让了让位置,俯视对他来说,更像是蔑视,他知道沈玉铮没这个意思,只是顺势而为,但他适应不来,只能请沈玉铮退让,“你能坐下来和我说话吗?还是说,你看我不顺眼,想爬我身上?”
他的声线慵懒,舟车劳顿,躺着说话带着气音,混合在一起,暧昧感扑面而来。
闻淞背地里说他是和尚,他只是洁身自好,没那方面心思,又不是真和尚。
冰凉轻柔的蚕丝衬衫贴着肌肤,天花板的灯直对着床中央,纤瘦的腰在半透光的衣料下若隐若现,他坐起来,敞开的衣领足以看清伶仃的脊背。
从答应结婚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非常漂亮的一个人,不阴柔不弱小不古板,眉眼精致长得像画,却因凛若冰霜,高贵不可攀,衬得长相极具攻击性。
像蛇,有毒没毒,看自身运气,冷不丁咬你一口,深或浅,追与不追,全凭他的心情,因为太过可怕而常常使人忽略全身华丽冰冷的鳞片。
又像是慕斯蛋糕,冷藏前後,是两种不一样的口感。
成年人不装清纯,看对眼了脱了衣服直接做。
沈玉铮就在他面前,对方站着,他坐着,小动静一点没掩饰,闻淞把人盯得不好意思,才移开视线,“想哪朵桃花了?那麽精神。”
换之前,他就多撩拨几句了。
他不是铁人,出过A市,坐过出租,大巴车倒是头一回,网上有教程,出行不是很困难,但车上的气味难以忍受,开在不平扭七歪八的路,颠簸晃荡地他几近要吐,面子大过一切,他强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