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哥哥,我们毕竟不知这人的底细。况且,他的伤也快好了。你今後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和他单独相处了。”
柳燕的眼神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一句“好”。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嘲讽般的冷笑。
萧珠毛骨悚然,即刻站起。
她指着蛋卷说:
“你听得懂中原话?”
蛋卷立马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傻呆呆地看着她。
然而,萧珠并未放松警惕。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尔後抽出门後那道厚重的门栓,双手一发力,便将它“啪”地一下掰成两段,掷在地上。
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蛋卷目瞪口呆,手里的半块烤羊排也掉了下来。
萧珠“哼”了一声,指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门栓说:
“看到它没有?若你对燕哥哥有什麽不利,下场就是这副样子。”
她还嫌不够,朝着蛋卷示威般地挥起了拳头。柳燕连忙将她一把拉住,道:
“珠儿,你突然这样,到底是怎麽了?可别把他给吓着了。”
“没什麽。”萧珠敷衍道,“只是给他点颜色瞧瞧罢了。”
眼看蛋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她才略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样,等他的伤一好,她和柳燕断不能继续留着他了。
第二天,贺兰赤雪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凉水铺前。不过,她这次来得稍微早了一些,店里还有不少客人。
萧珠见她来了,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贺兰姐姐,你先坐一会儿吧。井里湃着好一只大西瓜呢,等我切好了给你吃。”
贺兰赤雪笑着摆摆手,道:“不必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此时此刻,早有人悄悄议论起来了:
“是贺兰姑娘!会舞剑的那位!”
“长得真漂亮呀。和中原的女子又不太一样……”
“你有没有看过她的剑舞?听说,就连安西将军也赞不绝口呢!”
“我只不过是个卖草鞋的,怎麽可能看过?”
听到这句话,贺兰赤雪竟抿嘴一笑,道: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在这里为大家表演一支剑舞吧。日後,还请你们多多照顾萧姑娘的生意。”
“贺兰姐姐!”萧珠简直要激动得掉下泪来。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贺兰赤雪摆出架势,执剑而舞——
起剑,洗剑,挑剑,挂剑……一招一式,无不干净利落丶威风凛凛,却不见肃杀之气。
那灵动飘逸的姿态,超凡绝尘的气质,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又似一朵徐徐绽放的红莲。
仿佛在为主人伴舞。长剑挥动之际,竟发出簌簌的剑鸣声。
萧珠心中不由触动,她头一回意识到:
剑既可以是夺人性命的利器,也可以是娱人耳目的道具。两者原来并无高下,只在一念之差。
有舞无乐,总觉得少了些滋味。于是,萧珠掏出怀中的鹰骨笛,吱吱呜呜地吹了起来。
笛声虽然有些刺耳,却能助人兴致。伴随着笛声的节奏,贺兰赤雪舞得越发酣畅淋漓。
此情此景,引得路人无不驻足观赏,铺子里的衆人更是纷纷鼓掌叫好。柳燕和可儿也倚在门边,静静欣赏着贺兰赤雪的演出。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赤雪松松地挽了个剑花,似欲收束。萧珠见状,也缓缓结束了吹奏。
就在这时,她像是看到了某个不该出现的人,陡然间变了神色。
手里的剑霎时飞出,直指人群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