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找我,不然就等着被送出去吧。」
留下这最後一句话,季宴书停下了脚步,目送着魂不守舍的少年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梯,那小小的身影在卧室门关闭後彻底消失不见。
季宴书回到大厅里时,大厅里的气氛好像已然凝滞到了冰点。
被狠狠骂过一顿的盛应行缩着脑袋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不仅是他,连林景桉都快要被刚刚沈凌寒发火的模样给吓到。
几人好说也是十几年的好友了,都是一个圈子里从小玩到大的,沈凌寒在众人心里一直都是一副高冷的天之骄子模样,哪里有过像刚才那样失态的时候。
「怎麽了这是?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怎麽都不说话了?」季宴书笑呵呵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林景桉硬着头皮轻轻咳了几声,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问,思来想去很久还是得自己做那个转移话题破冰的人。
於是他赔着笑,给沈凌寒的茶碗里添满了茶。
「阿寒,听说你最近安排了很多人去找江家那两兄弟,在圈子里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江海集团都已经破产了,你还搞这麽大阵仗找那两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干什麽?」
沈凌寒脸上那骇人的阴霾消退了些许,冷哼了一声。
「做错事的人早晚得付出代价。」
几人没人听得懂他话里的深意,只是默默想着江海集团与沈氏集团可是毫无瓜葛,沈凌寒这又是哪来的深仇大恨呢。
「阿寒,我丶我帮你留意着点,早晚把人给你找着。」
盛应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凌寒的神色,直到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冷静下来的样子,才赔着笑递了根烟过去。
沈凌寒没接,只是饶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以後别再惦记我的人。」
「是,是。」盛应行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笑容不减,「哪能让个小玩意破坏了咱哥几个之间的感情啊。」
送走了几人,已是将近半夜十一点了。
沈凌寒径直走进了江郁星的房间,在推开门的一刻眼前一片漆黑,那摆在床头上以往总会开一整晚的小夜灯此时也没有一点的光亮。
他皱了下眉,摁亮了卧室里的大灯。
只见床上缩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小包,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睡熟了。
沈凌寒走过去,将那一小团揽进了怀中。
少年那颤抖不止的眼睫出卖了他,被男人抱在了怀里却仍旧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沈凌寒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小家伙那拙劣的演技逗得乐个不停。
他突然收紧了揽着少年的手,微微低头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了少年的耳畔:「怎麽?装睡呢?」
他的身体在紧跟着凑近的一瞬间,冷不丁地被少年睡衣口袋里什麽硬邦邦的东西给硌了一下。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率先摸进了少年的睡衣口袋。
在看清那张名片上写的字时,沈凌寒的脸色猛然阴沉下去,眉眼之间布满了阴郁,仿若即刻之间就要迎来狂风骤雨。
第19章
江郁星被那沉重的压迫感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男人手里捏着的那张名片时心头猛地一颤。
自己明明在刚回到房间时就已经把季先生的那张名片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甚至往垃圾桶里望了好几眼,检查了好几遍,在确认不可能辨认得出一个字时才放心离开了。
可为什麽沈先生手里会有一张如此完整的名片?
若是他仔细回想一下,一定能察觉到在季宴书拽住自己手臂的那一瞬间,完全有机会将另一张名片趁自己慌张时塞进自己的口袋当中。
但此时他已经惊恐到全然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去回想。
因为男人的表情已经阴郁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与其说那是极端的愤怒,不如说是已经濒临到极致的丶完全遏制不住的疯狂。
江郁星身体颤抖着,像是凛冽的寒风中树上仅剩的一枚黄叶。
他晃着身子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朝远离男人的方向挪去。
没等他挪出几步距离,便被已经红了眼的沈凌寒给扯住了脚腕一把拽了回来。
男人宽大的手掌温度是滚烫的,像沉重的镣铐一样紧紧锁在少年的脚踝上。
在对方牢笼般的难以挣脱的力度中,江郁星再也无路可逃。
「江郁星,你真的很有本事,原来不仅仅会勾引我,是不是但凡只要见到一个男人你就要往上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