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寒冷冷一扯嘴角,从床头柜里随手翻出了两条领带。
其中一条牢牢地束缚在少年的手腕上,另一条团成一团……,将他哀怜的解释与求饶声生生扼制在了喉咙里。
少年面色惨白,眼眶通红,滚烫炽热的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滴落在床单上,氤氲出一团小小的水渍。
只剩下颤抖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少年的口中溢出,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柔软黑发散落在他白皙的额间。
但很快就有一种更加强烈的痛苦将他整个人席卷吞没。
……
沈凌寒终於冷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刚刚暴怒之下做了什麽事情。
少年已经失去了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溢出的清哑声音里带着一点不自知的哭腔,听起来含含糊糊的,像小奶猫在叫。
不知道在床边端坐了多久,沈凌寒终於缓缓站起了身,哑着嗓子唤佣人取来了一支药膏和一条用热水浸湿的毛巾。
男人在床边半跪下来,捧起少年伤痕累累的手臂,垂着眸子细心地上起了药。
佣人站在一旁,本想要替他做这些琐事,无意间往床上一瞥,看到少年的模样後吓得浑身一激灵,心想晚上还好端端的孩子怎麽突然就成了这样。
沈凌寒注意到了佣人的目光,他那阴沉可怖的脸色让佣人立即逃也似地跑出了卧室。
上完药,沈凌寒又捏起那条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将少年脸上的泪痕一道道擦乾净,动作轻得很,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他俯下身子给少年掖了掖被角,看着少年迷迷糊糊地颤抖了几下睫毛,轻轻呜咽了一声,背对着他远远地蜷缩成了一团。
好像自从把这个小家伙接回了家,自己就会经常性地失控,意识在失控的那一瞬间彻底纷飞,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念头。
撕碎他,占有他。
沈凌寒盯着面前在睡梦中依旧止不住抽噎的少年看了很久很久,心里面波澜起伏。
季宴书在深更半夜接到沈凌寒打来的电话时并不意外,他轻笑了一声,摁下了接通键。
「阿寒?」在接通电话的一瞬间,他的语气中满是震惊,「怎麽这麽晚了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着,季宴书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唇角已然微微翘起。
「名片是你给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电话那头的人才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什麽名片?」
季宴书漫不经心地捏起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哦,你们家那个小东西啊,你别说,他还真的很会勾引人呢,在我去洗手间的路上拦住我,一个劲往我身上蹭,非得让我给他留一个联系方式呢。」
电话那头又是很久没有出声,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季宴书冷笑着点燃了口中的那根烟,缓缓吐出一口雾气。
「怎麽,这麽快就被你发现了?」
季宴书笑了几声,在一片弥漫升腾的烟雾中望向了面前的玻璃窗,透过窗户看到了那清冷的月光,让他无端联想起了那个少年白皙光洁的皮肤。
触感又软又滑,让人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沈凌寒直到现在恢复了理智後才意识到有什麽不对劲。
他在失控发疯的那一刻用一条领带就轻易地扼制住了江郁星的解释与求饶,却没想过也许这一切压根就与少年毫无瓜葛。
「那还真是挺奇怪的,他既没有手机,平日里又被我关在家里,要你的联系方式有什麽用呢?」
沈凌寒冰冷的声音穿透电话,刺入了季宴书的耳中。
季宴书愣怔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一时竟有些失语。
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高速运转着,几秒後便微笑着再一次开了口。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阿寒,或许你养的那个小东西没你想的那麽单纯。」
「季宴书,我警告你,不管你是因为季君山还是因为你自己,都别想打江郁星的注意,你知道惹到我头上会有什麽样的後果。」
沈凌寒的声音中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我的人,谁都别想动他一根手指头。」
季宴书张了张口,还没等他的话从唇齿间吐出,电话就已经被沈凌寒挂断了。
季宴书几乎恨得要将嘴里叼着的烟生生嚼碎,原本在手里紧攥的手机被他狠狠摔在了地上,瞬间飞溅了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