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希扭过头向门外走去,并抬手示意他一起跟上。
乙骨忧太顿时有点紧张,“怎么了吗?”
“因为他说,他去年是和我们在一起过的平安夜,今年他要回去陪他姐。”
“啊,是这样啊。”乙骨忧太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点了下头,“明白了,我会另外和他说的。”
悠长的木质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真依——”
禅院真希懒洋洋地朝着对面喊到,悠长的声音回荡过去,带着些许的慵懒。
“你真是的,能不能别每次都要人来喊你!”
禅院真依双手抱胸,面上微微皱着眉。
禅院真希一个冲刺上去,右手勾住她的脖子,歪着脑袋碰了碰她的额头。
“不要和姐姐这么说话嘛小妹。”禅院真希摊着手,枪尖绕出一个弧度,随后被她挪了个肩膀待着,“难道你不会来喊我吗?”
真依撇过头,轻哼一声,“所以你才这样啊,天天都要人来催才会好好吃饭睡觉。”
“难得有假期,别那么扫兴嘛。”真希对她挑了挑眉,“你们辅助监督那边活很多吗,这么折磨人?”
说起这个,禅院真依皱了下眉,表情不太轻松,“这两天的工作……确实没有放松。不过每年都是这样的,临近节假日会更忙,我都快习惯了。”
“这可是过节诶。”禅院真希晃了晃头,表示不理解,“放假,出游,难道咒灵还会更多吗?”
“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伴随着两人的闲聊声,几人来到了餐厅里,禅院真希最先走进去,环视一圈。
“惠不在就算了,怎么加茂宪纪那俩人呢?还没回来?准备留在加茂家过节啦?”
“鲑鱼鲑鱼。”
已经到场的狗卷棘抬起头看向禅院真希,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加茂家。
加茂宪纪闭着眼,屈膝坐在空荡荡的房间的正中央,在他的周围,是发着光的金色纹路,蔓延到房间内的整块地板,形成了华丽而诡谲的阵法。顺着这金色纹路慢慢延展,是两条泛着金色光芒的虚幻的锁链,从阵法的末端一直延展到了加茂宪纪的手腕上。
淡蓝色的咒力在他的周身浮现,不断地被打碎,又重新融合,但进入的阵中时,就像是泄进海洋的一瓢水,掀不起丝毫风浪。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拉开,侍女低着头进到了房间里,将一碟饭菜送到加茂宪纪的面前。
“少主大人,您从昨天回来就一直没有进食……”
“拿走。”
加茂宪纪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唇瓣上撕扯开一条条的裂痕,唇色惨白。
…………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只听见“咚”的一声,侍女猛地跪在地上,上半身伏下来,额头抵着交叠的双手,抵着手背上坚硬的骨头。
“少主大人,少主大人。
求求您,求求您吃点吧……”
侍女低伏着的身体颤抖着,一缕一缕的长发从她的肩膀上掉落,随后和金色的光影沾染在一起。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是一种近乎于恐惧的颤抖。
“否则……长老……长老她……”
“慎言。”
加茂宪纪慢慢睁开眼,目光触及到侍女颤抖的身体,仿佛被烫伤一样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更为清晰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齐刷刷的下跪声。苍老但仍旧厚重的女性声线从门外传来,这声音的归属显然相当明确。
“怎么,少主还不肯吃东西吗?”
加茂弥踏着慢悠悠的步子进到房间里,木屐和地面一下一下地碰撞,清脆的声音穿透了面前两人的耳朵。侍女强忍着不发出哭声,只是指腹蹭了一下地面,随后将上半身伏得更低了。
加茂宪纪抬起头,因为被禁锢着,再加上长时间未进食,面上显出明晃晃的虚弱。
“宪纪刚想端起饭菜,但一见到您的尊容,顿时食不下咽,望您体量。”
“哈?”
加茂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对上目光之后,她才发现面前这个小辈的眼中并无惊恐与慌乱。虽然对方丝毫不畏惧地嘲讽自己,但加茂宪纪面上还是加茂家的少主,因而还有很大的用处。
一想到这,再想到自己十年的逃亡生涯,加茂弥就觉得这片刻的忍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哼,滚下去吧,没用的东西。”
侍女的身子被她一脚掀翻,狠狠摔到地面上,接着她片刻不敢停留,哆嗦着手脚站起来,伏着腰退了下去,步子出奇的快。
“你自小在五条悟那个不知礼数的蠢货身边长大,不知道尊敬长辈,我不怪你。”
加茂弥凑近,故作慈爱地揉了揉他的头。
“但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束缚。只要是在阵法持续时间内,无论你是主动还是被动地联系外界,
你的母亲就会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