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从森淮刚骂完人,另一条腿也被打断,双腿折断后端端正正面相众魔跪下,垂落的臂弯更加狼狈。
面具人见大势得逞,将从森淮身上的爪子松开打算去对付时现。
意外的是从森淮用唯一没有骨折的右臂,抓住爪子顺着爪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刺入面具人的心脏。
不确定穷凶极恶之人的心脏是不是和普通人的位置一样,从森淮借技巧尽全力也要对方倒下,只为救出时现。
他是他心中高洁的雪莲,世人可以用艳羡垂涎的目光瞻仰,唯独没有资格让他承受胯下之辱。
从森淮成功刺入,兴奋地转身之际,脱臼的左手在衣袖里仿若假肢,带起钻心刺骨的剧痛在风中来回晃动,他自己不知道汗水打湿鬓角,惨白的脸上无限光荣。
“杂种们,他被我杀了,还不快来报仇!”
群魔被他撕裂的破音拂耳吸引,纷纷抬头看过来,就连被打趴在地的时现,在群魔缝隙里也看到森淮冲着异魔叫嚣。
群魔却突然发出哄堂大笑:“傻逼!”
“有种的来”从森淮眉头一紧,握爪子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当着众人拔出转向刺入他的心脏。
速度一秒不到!
一切转变发生的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杀、我”从森淮话音还含在嘴里,铁锈腥气翻滚而喷,身体顷刻笨重,低头看到鹰爪钻入心口,灰色西装快速浸湿,渲染的瑰丽仿佛从地狱派遣来的恶魔快速吸走他的体温。
彼此遥遥对视的缝隙里,在无限拉长的寂静中,时现听到自己绝望的沙哑声近乎低语:“森淮”
从森淮双眼弯弯望过来,露出迷人的小梨涡,他对时现倾诉着什么,唇齿被血液覆盖,不知道是不是在交代要照顾好雪染,唯有路过的风知道。
面具人靠在从森淮身后,伸出正常的右臂从胸口掏出一片银光闪闪的软锐甲,阴邪至极附耳呢喃:“少将喜欢夺人心脏,我了,只是早有准备,傻逼。”
得意的笑声还响在空气里,从森淮就被一脚狠狠踹开,“想杀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断掉双腿和一只手肘的从森淮以诡异的姿势滚落,竟让异魔纷纷后退让步。
他滚到了时现面前,四目生死相对,他的瞳孔仿佛无底的深潭,里面依旧有个极小的白影,散发着灼灼光芒,那是他心中任何人都不可玷污的白莲——时现,时少将。
阳光帅气办事效率极高的好男儿,谁会料到转眼之间扭曲变形,令时现还没走出前一个深渊又跌入另一片沼泽。
时现动了动唇,沙哑而低沉,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放心,我会照顾好雪染,我会替你杀了他,森淮”
时现胸膛起伏,末了哽咽失声,迎着森淮注视的双眼,仿佛他还在讨要时现未尽的承诺。
一张洁白的手帕覆在他脸上。
但愿在天堂的路上,你再也不要遇见像时现一样糟糕的人。
短短几天,时现再一次目睹身边最重要的人因为他命丧他乡,不能魂归故里。
愧对七名忠烈,愧对办事效率高却对他毫无怨言的森淮,愧对替他封禁污点10年的傅安。
愧对所有对他好的人。
震天的伤痛蔓延数千里,被某处的监测放大,红光闪烁。
“先生,代号shr00011启动了灭世,不过仅、一小层。”
沼泽
那一眼的炙热,永远停留在咸湿的海风和贫瘠的荒野,不可否认的刻进时现的心田。
他还那么年轻,没有看到雪染步入社会,没有娶妻生子,他的人生才茁壮起步。
真正的刽子手,叫时现啊!!!
时现内心呐喊,牙关咬到发酸,十指渐入荒土。
笑脸面具人身形瘦削,着装蓝灰休闲,左手假肢单外观来看做得跟傅安一摸一样。
面具下的声音更加恶意讥讽:“少将你看你多有福气,身边的人都会因你而短命,你要永生,这世上得多少人替你陪葬。”
趁时现悲痛他挥出爪子又把从森淮的尸体捞回去,手帕缓缓飘在空中,仿佛在寄托他对时现的恋恋不舍。
下一秒,从森淮死不瞑目的脸遭到黑鞋底的反复蹂躏,变得面目全非。
“叛徒。”他嫌弃地拍着手上沾染的血迹,冲异魔下令:“把人带走。”
眼见森淮死后还被人羞辱,时现悲伤低落的心情瞬间激起浪花,削薄的身形缓缓从地上站起,仿若即将冲出突围的白鹤。
风掠过沾染污垢的白衣,将他满身仇恨和杀气的影子投在荒芜的硬土,近身的异魔眼中顿见恐怖死气,吓得一阵后退成浪。
团团黑影中央白影鹤立,眉眼低垂掩去所有情绪,唯有那道冷硬如刀的姿态,瞬间让周身泛起朦胧光彩。
不是柔和的白光,也不是刺眼的红芒,第一道黑、第二道金、第三道红紫、绿、蓝、白七种混合色同时出现,以时现为中心仿佛绽开的烟火,将笼罩他的黑雾轰然炸开。
漫天的彩光粼粼,似揉碎了大地的柔波,时现仿若落入人间的仙神,群魔惊恐的的眼神更添几分恐惧。
七色合体威力之大,外人不知生为异魔又怎么会忘记,传闻中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能量。
刚恢复异能的时现怎会到达如此程度,在异界,数百年来仅仅出现过一个人,半异人的时现又怎么无师自通?
原地僵硬失去反应的所有人,瞳孔里倒映着七彩光芒风驰电挚,又如闪电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