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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发誓,自己只想过双修,从没想过三修,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间发生的巧合罢了。
还有,为什么现在师妹和师叔站在同一战线了啊?他要向师尊坦白为什么被她们绑起来了啊?
迷蒙间,杜玉坐了一个梦,梦中他看到很多长着狐狸尾巴的姑娘们……梦中的他还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
小时候的杜瑶……居然是这样一回事吗?
原来李清雅说的都是真的啊……真的是狐狸偷米……这个梦到底是真是假呢?
莲子镇的夜晚静谧又和谐,四周幽静,只有一些杜玉说不上名字的虫鸟鸣叫。起初杜玉还会嫌它们吵闹,后来没了这些虫鸟奏鸣他反倒难以入睡。杜玉会给它们起名字,叫声响亮的叫“庙里和尚”,叫声连绵不绝的叫“唢呐嘴”,当然,其中最出挑还是青蛙,呱呱声最是吵闹。
杜府的小少爷托着蜡烛,鬼鬼祟祟地走出自己的房间,托盘上融化的蜡油流到他手指边,激得他发出一声痛叫。一只小巧白皙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他的嘴:“嘘……别叫爹娘听见了。”
说是白皙,其实在黑夜的衬托下,这只女孩纤细秀美的手更像是惨白,连那修剪整齐的小巧指甲盖上都显露不出几分红润之色。
杜瑶从黑暗中探出身来,接过杜玉手中的蜡烛托盘:“……傻哥哥,这蜡油根本就不烫。”
“现在可是宵禁,让爹爹知道,我明日准要挨板子!”杜玉压低声音。
“你又挨不了打,爹爹最疼的便是你。”杜瑶小声说,“他还说要为你向李家的那小姐提亲。”说着语气有些怨念,牵着哥哥的手往外走。
“总之,你陪我走一趟,我白天把那根手链忘在巷子里了,你陪我去找找。”她语速很快,似乎想要盖过之前的话题。
杜玉愣了愣,被身材比他娇小的杜瑶牵着走:“你说要向李家那小姐提亲?是谁?李清雅么?我和李清雅?”
“你别说话了。再说话被看门的下人听到,我就向爹爹说是你私自带我溜出去的。”杜瑶威胁说,她不想谈这个话题。
杜玉一下子怕了,连忙用左手捂住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兄妹二人溜出杜府,杜玉又憋不住了:“我还没满十岁嘞!这么早就定亲吗?”
杜瑶有些生气:“你十岁不定亲,那等你二十岁再定吧!现在是陪我去找手链,你再提李清雅我可不理你了。”
杜玉终于老实下来。小小的二人组在房屋的夜影中穿梭,如同两只黢黑的猫儿,融入影子,又在月光下一掠而过。
杜瑶牵着哥哥的手,回头看见阴影中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想起他要和李清雅定亲的事,存心想吓唬他一下:“哥,你知道咱莲子镇以前闹过狐妖不?”
杜玉还在想和李清雅定亲的事,李清雅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他、李清雅和杜瑶本就经常在一起玩耍,虽然他和李清雅常常扮爸爸妈妈,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李清雅会成为他的妻子。李清雅呢?她愿意么?小杜玉心中莫名雀跃,他想明天起床就向爹爹确认。如果。如果是真的,他要去街角给李清雅买一束花送过去……京都来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
他抽着旱烟,用脚推着锅炉,满脸烟灰:“在京都,那些公子会买花送给心仪的小姐……我当年有幸也是送花的一员,当时从洛河街排队,一路排到小运河边,那景象!嚯!”
“……没听过。”杜玉回过神,简单答了句。
杜瑶决定找个最吓人的故事:“哥,咱杜家没发迹的时候,莲子镇最大的是钱家。”
“钱家?钱小多他们家?”
“……额,也许是。”杜瑶说,“总之,当时有个刚丧妣的钱家小少爷外出时,路过巷子,发现一个瘦的跟竹竿似的女人坐在垃圾堆里。小少爷一经过,那女人便问:‘要妈妈吗?’”
“钱家小少爷害怕地跑开了。奇怪的是,他每日经过那个垃圾巷时,都会看到那个奇怪的女人坐在原地,他每次一走近,那女人就问;‘要妈妈吗?’”
杜玉抱了抱胳膊,夜风飕飕,也许是夜晚气温低,也许是被杜瑶说的故事影响了,他觉得有几分寒意:“怎么听都很奇怪吧,正常人为什么会坐在垃圾堆里?她平时吃什么喝什么?要是我就再也不去哪巷子了。”
“嗯哼,但钱小少爷可不一样,他回家后日思夜想,觉得那奇怪的女人会不会就是过世的母亲附身,所以每次都会说‘要妈妈吗’?于是有一天,他经过巷子时,告诉那古怪的女人‘我要妈妈回来。’那个女人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说‘妈妈回来了。’”
“钱小少爷高兴地领着那古怪的女人回家,那女人就开始给钱小少爷做饭。但是她做饭不用鸡鸭鱼,而是用死老鼠肉,用不知道那里挖来的死人肉,炒饭也不用锅铲,而是用她那干枯的手在铁锅上炒。”
杜玉听得打颤:“……这钱小少爷太蠢了。”
“谁说不是呢。钱小少爷吃不下怪女人做的饭,那怪女人就歇斯底里地自残,逼迫钱小少爷吃下去。到了晚上,钱小少爷已经后悔把她带回来了,他就说:‘你回去吧。回去吧。’怪女人不理他,只是问妈妈晚上睡哪。钱小少爷被吓到了,他说妈妈和爸爸睡一起的。”
“于是那怪女人就在半夜进到了隔壁钱老爷的房间。钱小少爷在隔壁只听见一阵阵刺耳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折叠的声音,咔咔嚓嚓,咔咔嚓嚓……”
杜玉缩了缩脖子:“然后呢?”
杜瑶目光微动:“然后我们到了。”
“嗯?”杜玉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巷子前,杜瑶的手链就掉在这幽深的巷子中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老觉得巷子里坐了个干干瘦瘦的女人,眼睛冒着绿光,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胆小鬼。”杜瑶笑着说。
“我才不是。”
“你就是,你都不敢往巷子里走。”
杜玉只能硬着头皮往巷子里走,他回头看了眼杜瑶:“你不一起吗?”杜瑶笑嘻嘻地说:“还说你不是胆小鬼,没有我跟着就不敢去了。”杜玉哼了一声,不再同杜瑶搭话,鼓起勇气往黑暗的巷子走去。
手链……手链……他记得杜瑶手上常戴着一条手链,她从未摘下过。他撇去心中那些自己吓自己的念头,专心在地上寻找着那根银色的手链。
忽然间,杜玉感到前方忽然多了一道阴影。这么晚了,巷子里还有人吗?他奇怪地抬头,却只见一片绿色的光影中,一个干干瘦瘦的女人靠墙坐着,双眼深深凹陷进去好似两个黑洞。
“要妈妈吗?”那女人问。
杜玉瞳孔收缩成针眼,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铸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