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那侍卫派人到宫殿监视前,他们回到房间。
房间里面的炭火还在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药的苦味,仿佛两人一直都呆在里面未曾出现过。
特别是陈渂,好像是见过国主以後就没有再出过门。
陈渂在屋内转了一圈,查探出外面多了些声音,尽管动静又小又细微,但对他来说不是什麽难事,何况前一刻还提前知晓了要被监视的消息。
存清见陈渂是眼神,也知道在他们回来之後外面的变化。
她没有说话,而是踮起脚尖,尽量放轻脚步的声音到写字台那里。
随後,陈渂也走到那处。
存清拿起一支狼毫,在桌面的宣纸上写画起来。
“他之前绑架过我,”在大王子後面的谈话中存清隐隐约约想起些事情,是以前的记忆在慢慢恢复的迹象,“那双蓝色的眼睛我有印象。”
陈渂的表情浮动不大。
存清却一脸懊恼,她不记得是为什麽绑架她,也不知道是怎麽绑架她的。如果记得当中的过程,说不定还能推测出大王子去大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别急,”他从存清手上拿过笔写道,“当时我去找你时,你说过有个人落入悬崖,之後我派人去崖底找时也没有什麽踪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死里逃生回来的大王子。”
“那时我在什麽场合被抓的?”存清写着。
陈渂:“夏令宴。”
她眉头加深,夏令宴是勇毅侯府负责安危。
“大王子为何要争对侯府?”
陈渂神情冷静,写下:“或许不是争对勇毅侯府,而是为了这个达到某个目的,关于两国。”
两个国家的大事?
这两年的大金愈发强大,与乌兹有对抗的能力。
她擡眼看陈渂,他的表现就像是知道里面的内情一样。
这般想着,存清就如此写下来问陈渂了。
他没第一时间接过她递来的笔,而是稍微顿了一下,才缓缓接过,“边境这几年混乱,不管是北疆还是西晋还有南疆都像是不约而同的暴动。”
存清脑子一想。立即写道:“会不会是谁为了皇位,故意挑起内外争斗?”
她心里想着会不会是陈允,除了他,没有哪个皇子能够随意地朝着各国走。
陈渂看着她写的话後,否定的摇头。
没来乌兹之前,他也是如此以为的。
他认为是陈允设计大王子来大金,故意偷出勇毅侯府的防布图,以此来取得和乌兹的合作,後面再借着虚假的外患来取得皇位。
但他想错了,或许是他和大王子暗中商议防布图的盗窃,可陈允并不是自己要和乌兹合作,而是利用陈郢来达成,以此来解决掉陈郢。
其他三镜联手的趋势,恐怕是乌兹自己害怕一家独大的大金而做出的打算。
大王子并没有真正相信陈允递来乌兹的信件,同样的,乌兹也不会相信,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人心,往往是最难料的。
陈允估计早就料到如今的场面,而他想要看到的也正是如此。
他故意在北疆散播勇毅侯府的威名,刻意传到皇帝的耳边,以此引起皇帝的怀疑,又主动调换防布图,用防布图丢失的罪名不仅会使皇帝对勇毅侯府彻底失去信任,还会丢失民间百姓的信仰。
陈允一开始要的就不是牺牲勇毅侯府,而是要杨家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投奔他的怀抱,为他所用。
如果没想错,待他们回京这盘棋就要开始进行到高潮。
“不用怕,打不起来。”陈渂肯定道。
乌兹远远低估了如今大金的军力和国力,如果不是如今的炎帝主张休养生息,不愿打仗,浪费财力。这三镜迟早就是囊中之物。
这方面的事在陈渂的讲解下,存清逐渐不担心了,但他们两人如今在乌兹皇宫,周围也全都是乌兹的人,大王子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和陈渂就像待宰的鱼儿。
“他不会叫国主发现外面的不对劲,”陈渂写,“只要我们的身份是苗宅出来的一天,他就不敢那样做。”
陈渂看得清局势,也知道大王子的担忧。
“不足为惧。”
最後四字,莫名给存清一种尽在把握之中的运筹帷幄。
说来奇怪,她就这样被陈渂的几句话给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