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的巧遇
她向商镜宗传达了韦誉庭的会面邀请,商镜宗面有疑色。傍晚,两辆轿车一先一後到达餐厅,和商镜宗同乘一车的尤白薇神情怡悦。
韦誉庭一身精英商务装在大门口等候,“商董您好,上次跟您见面还是在商业洽谈会上。感谢您抽出时间接受我的邀约。”
“唔,”商镜宗看一眼郁流光,似问非问,“今天是以什麽身份见面?”
“我们进去再说。”韦誉庭做出“请”的姿势。
“订婚?”
服务员拿上餐单转身出包厢,韦誉庭说明来意。商镜宗当即视向郁流光,眼中深藏震惊。
郁流光缄默,这是一场交易,她只需按剧本设定走,也不必多说违心之言。
由韦誉庭继续道来,“我和流光确定了感情,对未来经过认真的探讨达成共识。我跟她订婚,是向她做出承诺,以显我的诚意。”
他说着,握住郁流光放在桌下的手。郁流光身体绷紧,陌生的触感令她不适。商柚柠瞪大眼,要不是父母在旁,她几乎就要嚷出来——“那你和裴南星是怎麽回事?”而尤白薇,她脸上就差写上“计谋得逞”。
尤白薇初次见韦誉庭,是在一场名流品酒会上。当时气氛正融洽,韦誉庭却突然被一个年轻女孩兜头泼了一整瓶红酒。尤白薇认出那女孩是孔苇仪,澳璞集团千金,家族生意涉及制药丶地産丶金融,响当当的豪门名媛。
不过这孔苇仪脾气是真臭,她朝韦誉庭泼红酒,仅仅是对方答应飞去迪拜为她庆祝生日,结果因公事爽约。她一下飞机就奔到酒会发泄怒火,然後扬长而去。
尤白薇拦下侍应生端来的餐巾,上前同韦誉庭攀扯,试探性地说“孔家小姐貌若天仙,蜜罐里泡大的,难免会有脾气。我家柚柠,我还想是不是对她要求太严厉,她太守规矩,都25岁了还遵守我给她定的门禁时间。”
韦誉庭当时半醉,大概被孔苇仪磨得心力交瘁。他饮酒慨道“守规矩好啊,守规矩才能懂分寸,知敬畏。老祖宗早有金石良言——‘娶妻娶贤不娶色’。女人安守本分相夫教子,男人创世纪,夫唱妇随,各守职责。”
听到这话,尤白薇另转了心思。她想到郁流光,她应该尽尽後舅母的“职责”,把这外甥女早点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而且这韦誉庭,看着一表人物,实际老脑筋还精利,父母也双亡,最适合郁流光。
回到现在,裴南星坐在餐厅西面一角,双眼紧盯斜对面的包房,如被下了咒般移不开。这家粤菜餐厅以竹林流水作门庭景观,那一排包厢玻璃疏影,竹帘未拉,里头的风景人物瞧得一清二楚。
刚无意望见郁流光和韦誉庭,他第一反应是邪门——的缘分!再之後,那个韦誉庭笑得贼兮兮还抓住郁流光的手,裴南星後槽牙都要咬碎。
“南星,我这家‘禧德楼’开张那天,你去现场陪我剪彩。”
说话的人是查广鹤,他体型高大肚腩似口锅,红光满面,浓眉善目。
裴南星短暂收回视线,执起茶壶给查广鹤斟茶,回道:“好。”又夹一个翡翠虾饺皇放进他的碟中。
查广鹤吃完虾饺再吃墨鱼烧麦,眯眼笑评道:“虾大料足,烧麦皮薄糯米甜,墨鱼海味里还包着三分肥的鲜猪肉,有水准!”
旁坐的艾妮可甜甜笑说:“查叔叔您才有水准,您这随便说几句话,下次我们再来这家餐厅肯定客满为患,都不好订位的。”
“哈哈,你爸越活越年轻,都是被你这张蜜糖嘴哄的!”查广鹤十分受用,跟着慈祥问,“你和南星约会得怎麽样?”
艾妮可看一眼裴南星,嘟嘟嘴说:“嗯,南星太忙了吧!他都没约我,人家可是天天都盼着他跟我联络呢!”
裴南星唇角轻勾,默默无语。查广鹤送一块秘制黑叉烧进嘴,笑眉笑眼,“嗯,那是他不对!窈窕淑女掌中玉,半分也不能怠慢。我帮你教教他!”
艾妮可挽上查广鹤的手臂,“嗯!南星要是得到查叔叔的亲传,那才厉害!查叔叔您风采不减当年呢!”
“哈哈,他能继承我几成功力就不错啦!”
裴南星暗自叹气,借着端杯饮茶的工夫,眼神又飘向郁流光那屋。
商镜宗听完韦誉庭的“真挚”发言,一脸正色只管执筷用餐。韦誉庭和郁流光互看一眼,静观其变。尤白薇为商镜宗添一碗螺片汤,婉笑道:“虽然我只跟誉庭见过几次面,但他儒雅有礼,品貌皆优,要是两个人真成了,那是喜事一桩。流光嫁个好归宿,以後相夫教子在家享福,她父母也能安心。”
郁流光听到“父母”二字,双眉微凝。分神间,似有推门声,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哒哒达达”声疾速而尖锐地逼近。
来人冲到餐桌边,燃着怒火的话音从上烧下来,“韦誉庭,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偷偷在这跟别的女人吃饭,还约一家人?”
郁流光仰首,女生穿短袖粉格软呢套装裙,巴掌脸蛋,五官精致如画,只是此刻被怒气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