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你有今天,我确实逃脱不了责任,但冤有头债有主,你绑我,还不如去找幕后黑手算账。”
“放心,你和沈确到最后一个都跑不了。”
“谁告诉你幕后黑手是沈确的?”
岳恒嘴角擒着嘲弄的笑,没把她这话当回事的意思。
他不听,也不妨碍纪时愿继续往下说:“在你们岳家出事前,沈确怎么对你的,你就一点印象都没了?现在他人不在,我就直接跟你透个底吧——沈确他啊,压根看不上你,既然他都没把你当回事,又怎么肯费心思对付岳家?而且你别忘了,沈家和庄家勉强算竞争对手,但和岳家,主营产业八杆子打不着边。”
岳恒对她的防备心已经变重不少,没再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纪五,这才半年多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能说会道,糊弄人的本领也越发厉害起来了……他沈确要真这么清白,怎么会在我俩取消婚约后,立马跟你结婚——”
他顿住,荒唐一笑,“别跟我说你们这对贱人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他们不是贱人,但也确实早就勾搭上了。
纪时愿在心里这么说着,面上诚恳地回:“我跟他那可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换做是你,你会跟自己死对头勾搭?如果你想说我俩是在演戏,那我无话可说,就当我俩天赋异禀,从小演技卓越,把你们全都骗了过去……至于沈确最后为什么会选择我,纯粹是因为沈家和纪家达成了某项协议,就和当初我们纪家和你的岳家一样。”
岳恒从小耳濡目染“利益至上”原则,听到她这么解释,不由信了几分,余下几分怀疑单纯针对她的人品。
“如果不是沈确干的,那会是谁在背后操控?”
“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从来没见过传消息的那个人,不过我让林乔伊调查过,那段时间有个人频繁经过我家别墅门口,转头就去见了一个人。”
“谁?”
“宋庭宇。”
这人就是纪时愿之前在飞机上遇到的宋家大少爷。
纪时愿一一列举出他和岳恒之间的恩恩怨怨,“宋庭宇大学时交往的女朋友不是被你拐走了吗,想来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对你怀恨在心的,偏偏宋家那会比不上你们岳家,后来你好几次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难堪,他也只能受着,不过他又不是真窝囊,怎么可能任由你欺压。”
岳恒沉吟几秒,咬着牙说:“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蠢。
“你别忘了锦瑟会所背后的东家是谁?你们岳家干的事为什么会被传出去,还不够明显吗?”
话引导到这份上,岳恒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怒不可遏,脖颈青筋暴起,“那龟孙,敢这么玩老子,老子当初就该在淮山撞死他!”
纪时愿状似无意地抛出一句:“前几天我还在飞机上碰到了宋庭宇,他人现在应该还在川西。”
岳恒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没在纪时愿身上,而这给了纪时愿可趁之机。
她用指尖轻触改良过的手表表盘,侧边弹出来一枚两公分长的细刀片,刀口锋利,没几秒,绳索断裂。
纪时愿慢悠悠地起身,途中顺手拿起一旁的铁锹,敲了下岳恒脑袋。
岳恒头晕目眩,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
房间里工具多,还有没用过的尼龙绳,纪时愿拿它将人绑得结结实实,一面语重心长地叹了声气。
“我说你这一天天的,怎么光长岁数不长脑子?我要是你爸,知道你还是这么蠢,估计气到逃狱出来给你一个大脑瓜崩。”
给不了也没关系,毕竟她已经代他效劳了。
岳恒终于缓过来,眼睛红得能滴血,“你他妈又耍我!”
纪时愿踹他两脚,“就耍你怎么啦?怎么啦?!”
岳恒疼到说不出话。
闹得动静实在大,李峰惴惴然揣上匕首,刚踢开门,膝盖骨就被人用力砸了下,直接跪到在地。
纪时愿一碗水端平,也给他脑袋沉重一击,完事后坐会椅子上,对着手表说:“Joey姐,你联系到沈确了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进铁皮箱。”
纪时愿事先猜到李峰和岳恒会对自己出手,但她没料到李峰不要钱,只要沈确的命。
她还想说什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微弱的哑涩感,“小五,有没有受伤?”
纪时愿点开相机功能,拍了几张照片传输过去,“他们比较惨。”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纪时愿不自在地揪了揪耳边的碎发,“你现在在来接我的路上了吧?”
“嗯。”
“我渴了,你顺路给我带一杯奶茶。”
“好。”
好像有点不对劲。
纪时愿找到自己手机,给林乔伊发去消息:【你赶到沈确那儿的时候,他还没进铁皮箱吧?】
林乔伊没来得及回复,沈确在一旁沉声开口:“别告诉她。”
李峰还给出一个附加条件,他要是早进铁皮箱一分钟,纪时愿就能提前安全一分钟。
当时的他,除了答应外,别无选择。
她是什么秘密树洞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她保密。
林乔伊差点被气笑。
林乔伊的母亲比叶云锦大几岁,叶云锦十来岁时,她就跟在她身边照顾她,叶云锦出意外前不久,林母肝癌复发,没多久去世,死前交代林乔伊一定要照顾好小小姐。
这几年,林乔伊一直守在纪时愿身边,自认为兢兢业业,但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比如在纪时愿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绑架后,不仅没有躲避,而是主动走近李峰和岳恒制造出的陷阱里,还不忘嘱咐她别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沈确。
林乔伊劝阻不成,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因此度过了心惊胆战的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