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往自己理想的意式风格靠拢。
霍宗池也不懂他有什麽不放心的,云颂只是失忆不是真的丧失八年的生活经历,眼前一切都在向他说明云颂一个人也可以过好自己的生活,用不着他一个八竿子来不及跟人家打上关系的人来“不放心”。
对外在环境他其实没有那样提心吊胆,就算云颂知道了会强烈拒绝,霍宗池也照样安排人手在附近保护,他忘不掉的是幻想中云颂自杀的片段,是许文林说云颂很多次提到他不舒服,精神不好。
霍宗池现在看见眼前这个圆润一些的云颂才真切感受到云颂嘴里所说的压力,不可否认的是失忆对云颂的影响弊端远远小于得利,不用想还债了,他一定好高兴。
霍宗池止不住想当年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怎麽样,霍舒玉没有瞒他会怎麽样。可惜阴差阳错恨这麽久,真是很可惜,他想上天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又想求神拜佛不如去求云颂吧,怎麽求呢,云颂都不想看见他。
门前的小院扑了些石板,石板缝里冒出一些尖尖的绿草,这是云颂特意留下的,他为霍宗池介绍了这个部分。
往右是一块人造假山,不是特别精美,霍宗池看见一辆电瓶车停在旁边,云颂把自己的电瓶车擦得很干净,还为它专门搭建了一个雨棚,那辆小绿车就静静待在那儿,座椅上横七竖八修复过的痕迹,跟他主人一样有较强的生命力。
“一个人住习不习惯?”霍宗池问他,手掌着那跟摇摇欲坠的雨棚杆子,觉得这杆子撑不过一星期就会倒塌,云颂做不来这些事,他想如果云颂开口,他会帮一帮他。
“习惯。”
云颂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看他把那杆子摇来摇去的,怀疑他想故意破坏,于是上前一步阻止说你别晃了回头给我弄散架了。
猝不及防杯猜中心思的霍宗池一顿,松开手,拍了拍灰说到後面去看看吧。
“後面没什麽好看的。”云颂用手挡在眼睛上,不满说,“你这样好像来搞什麽审查工作的一样,那後面就是一块地,好晒我不想陪你去後面看了,你要看房子里面呀,我在设计的时候埋了一些巧妙的伏笔,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得意,让霍宗池想到以前他也是这麽跟自己讲话,满是神气地说就算霍宗池口中的小山村条件非常艰苦,他去了一定不能适应,他也会适应给霍宗池看看。
许多年後的今天霍宗池才明白那个时候的云颂究竟对他具有怎样的吸引力。
他一面向自己释放诱人可爱的部分,一面又试图用纯洁笑容与青涩行为来冲淡他不合年龄的欲望,云颂身上具有霍宗池从小就失去的朝气蓬勃的力量,他有自信爱人的把握,耀眼夺目地闪烁着。
霍宗池就是第一眼觉得云颂漂亮,高贵,这麽私密在个人脑中的想法,也要被他自己藏了又藏。
这样的云颂,他不知道今天自己还能不能够得上。
云颂下午和霍宗池坐到一起看一部没有字幕的电影,两个人都对电视上的内容不感兴趣,却谁也没有开口说点什麽,熬过了一阵睡意,忽然有人的电话响了,霍宗池起身去门口拿蛋糕,摆在桌上问云颂:“现在吃不吃?”
熟练得像在自己家。
云颂说是不是应该先吃点饭垫垫?眼睛不停往蛋糕上凑,摸一摸,凉凉的,心想这什麽蛋糕,甜丝丝的奶油味道都溢出来了,也太香了点。
他没这麽说,觉得这样讲话不够稳重。
“好像是冰激凌的,快化了,那麽想吃就先吃吧,别口水掉下来了。”
“什麽啊,我又不是没有吃过冰淇淋蛋糕。”
生日蛋糕上写下一个小小的数字,引得云颂在吹蜡烛的时候唏嘘一阵,天没有黑,吹过蜡烛室内也是一片透亮。
“许愿了吗?”霍宗池问他,“吹得这样快,好像有谁跟你抢一样。”
“别管我。”
云颂兴致勃勃地开始分蛋糕。
那天傍晚云颂吃到一个人生中最美味的蛋糕,没有吃完也冻进冰箱里,二十七岁的第二天早晨拿出来,对着剩下的蛋糕在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客厅许下第二个愿望。
林景声从国外旅游一圈回来後去了海城,林度希母亲的严厉弄得林景声最後回到裕市很不开心,又听说她的钢琴课被云颂推掉了,新的钢琴老师由霍舒玉自己聘请,林景声不太乐意,说她和云颂是朋友,云颂不可能搬走了不告诉她。
霍舒玉被磨得没有办法,求助霍宗池,霍宗池只好带她去找云颂。
云颂养了三只鸡,因为在他看来三角关系是最稳定的关系,但养过一星期後他发现这条定理似乎不能用在活物身上,他买到的三只小鸡性格迥异,谁也不服谁,到了下午总要打架,根本解释不清为什麽。
可等云颂把它们分开,到了晚上又不停地叫,凄凄惶惶吵得云颂将它们放到一起,然後三只挨着又开始互啄。
林景声推开小院的门,云颂正弯腰处理几块鸡屎,听见他惆怅地叹了几口气。
“小颂哥哥!”
听见林景声叫他,云颂先瞪大了眼,发现来人是谁才笑了起来,可等看见林景声身後的霍宗池,又无奈地抿抿唇。
“你们怎麽来啦?”
天热,云颂把林景声带进屋,马不停蹄破了颗西瓜,分一半给林景声,这是他最喜欢的吃法。
“我在家很无聊,舅舅说你这里好玩,我想来找你玩。”
坐一旁喝凉白开的霍宗池擡头:“我没这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