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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3页）

“吵醒你了？”沈语秋问。

“自己醒的。你俩赶紧打，打完这把各回各窝睡觉。”沈闻枫闭着眼睛催，一副你们不睡我就陪你们熬的姿态。

枕槐安看他困得直点头，立马关了电脑搬开桌子，清理下地毯，洗漱完回屋睡觉去了。

“有什麽忌口吗？”沈闻枫把卧室房门推开个缝，站在外面轻声问。

“辣的吃不了，香菜不吃。别的……”枕槐安闭着眼，被子可能是附了魔，明明刚才还很精神，往身上一裹，困意瞬间袭来，“别的不用管，我吃的时候会自己挑。”

“好。”沈闻枫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回来弯腰晃了晃裹上被子倒地上就要睡的沈语秋，“窝里睡去。”

沈语秋挪动身子往窝边靠，被子还蒙着头，活像一条大蛆。

“哪天再憋死你！”沈闻枫扯低被子，一手擡後背一手擡腿弯，把沈语秋掀进去。

沈语秋听见他换衣服，眼睛睁开一条缝，问：“你不睡吗？”

“醒盹儿了，睡不着。”沈闻枫穿好外套，拿上挂在门口的钥匙，“我买点菜去，下午等你俩醒了吃火锅。”

“我要年糕，谢谢！”话语声和关门声重合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下午两点，枕槐安闻着味儿醒了。

家里没有电磁炉，沈闻枫提前处理好食材分别码进放了不同底料的两口小锅里，等沈语秋醒了，枕槐安也差不多要起床了，就直接加水把锅放到竈台上煮。

“醒了？”沈闻枫让沈语秋去拿隔热垫，自己把矮桌搬到飘窗上，万一汤啊油啊弄到地毯上，清洗可要费不少劲，幸好台面够宽，并排坐两个人也不算太挤，“洗洗准备吃饭吧，马上就好。”

枕槐安嘴里含着牙刷，靠着厕所门框，含含糊糊地说：“一大早这麽丰盛的吗？”

“下午两点，早什麽早。”沈闻枫没看他，直接把小锅端到桌子上，拎过旁边的袋子分里面的蘸料，“调料也要不辣的吗？”

“嗯，”枕槐安含着水应了一声，洗漱好甩着没擦干的手往厨房走，从柜门里拿了三个碗，过了遍水，一手端着数筷子，“一点辣都吃不了。要公筷吗？我用不用都行，看你俩。”

“都行。”

“那就不用了吧，减少一点刷碗的工作量。”

食不言寝不语是不可能的，吃饭的时间就是用来聊天的。

正聊到昨天半夜玩的餐厅小游戏，两人一起控诉炒菜放香菜的“地狱”行为，沈闻枫想到早上枕槐安的回答，插嘴问：“小树哥你都不吃什麽啊？”

“哦，我挑食挑得有点离谱。”枕槐安夹起一块鱼豆腐放进嘴里，烫得虚掩着嘴哈气，缓了一会儿咽下去继续说，“或者说挑得有点嘴贱了。”

“比如？”沈语秋倾身把抽纸够过来递给他。

“完全拒绝的就是辣的和香菜，有一点味儿都不行。”枕槐安单手托腮歪头想着，顺手用筷子一下下地轻戳碗底，“奶茶小料只喜欢布丁和麻薯，珍珠和椰果不多的话倒也能接受。水果榴莲牛油果什麽的不吃，长得奇怪的应该都不吃吧？而且加在任何地方的水果都不吃，包括蛋糕和果冻果汁，啊丶也不是，橙汁里有果粒的话倒是可以接受。米饭里只能出现白米，分开但是蒸串味儿的也不行。切糕啊粽子啊只吃米的部分，但枣的可以接受。枣泥不吃，红豆不吃，豆沙不吃，香菇不吃，菌类好像只吃金针菇？啊，还有杏鲍菇，杏鲍菇芹菜豆角切丝炒我吃，但是後两个掰段切块也不是不吃。熟了才能吃的绿色的菜好像就没几种我吃的？咸菜另说。笋只吃那种细的一小根的，豆腐只吃放皮蛋和盐拌的嫩豆腐，哦对，还不爱吃蛋黄，鸡蛋鸭蛋皮蛋都是，但溏心鸡蛋喜欢。豆制品吃的好像也不多，反正香干豆皮都不吃。肉的话，看怎麽做，没调味直接煎的都可以，但炒肉片水煮肉就不太行。黄瓜西红柿萝卜什麽的只吃生的，西红柿炒的鸡蛋啊丶西红柿汤啊，只要把里面的西红柿挑出去就吃。洋葱味儿可以但不吃洋葱，姜也是。葱和蒜生的熟的都不吃，但也是混到别的里一点点可能也行。韭菜做馅的话喜欢，别的做法都不吃。馅的话，咸的应该只吃纯牛羊肉和韭菜猪肉的。喜欢吃鱼，但不喜欢带鱼，刺太多也不吃，其他的烤的蒸的都喜欢，但是不喜欢吃炖的。爱吃炒豆芽但不爱吃上面的豆。爱吃打卤面但盛卤子只盛汤，木耳和面筋也行还行，但是除了卤子里的，其他的木耳都不吃，哦对，卤子里的鸡蛋和肉也不吃。虾可以但不吃虾仁，不吃菠菜但菠菜汤的话可以，不吃小白菜但小白菜炒肉末也可以……还接着说吗？”

沈语秋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缓缓放平，沈闻枫把纸巾放回原位手保持着掌心向上托的动作落在身边，随着最後两三句逐渐减弱的声音，本以为即将迎来结束，刚要恢复正常动作的躯体又被打回呆愣状态，双胞胎异口同声：“还有？”

“还有。”，枕槐安闭着眼点点头，指向角落里装着抽水器的桶装矿泉水，

“而且我连水都挑，学校的不用说，自己家里接自来水煮开的我也不喝，感觉一股怪味儿。话说现在学校里的水还死难喝吗？”

“学校的确实，跟生水似的，接开水晾凉了稍微好那麽一点。”，沈语秋撇了眼碗，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小根金针菇，慢动作着推动吃饭的进度条：“但是白开水是能在挑食的范围里的吗？我本来觉得我爱吃辣但不吃辣椒就够离谱的了。”

“可能问我吃什麽都比问我不吃什麽省事吧。”枕槐安将在碗里戳了半天的筷子重新伸向锅里，“不过挑归挑，只要是我吃的东西我吃的做法，基本上怎麽都能吃。小学的时候……我朋友刚开始做饭的时候，焖饼都快焖成一坨浆糊了，我也没觉得多难吃。”

“小学啊。”沈语秋拉长了尾音接话，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好奇和笑意，“那他现在做饭应该很好吃了吧？”

“哈哈，啊，对了。”枕槐安逃一般地要转移话题，爬起来去开冰箱门，丝毫不顾及对方未成年的身份，问，“你俩喝酒吗？”

“不喝！”沈语秋瞬间敛了笑，如临大敌，“一滴都不喝！”

真要喝也只有不到五度的含酒精饮料就是了，毕竟枕槐安本人并不喜欢喝酒。

“怎麽？一杯倒还耍酒疯啊？”枕槐安随口开个玩笑，还给说中了，“那橙汁？”

“好。”沈语秋用眼神警告沈闻枫，对方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

枕槐安给三个杯子倒上冰镇橙汁，打算一口气拿到小桌上，坐在外侧的沈闻枫起身来接。回到飘窗上坐好，枕槐安单手托腮，向两个孩子举杯：“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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