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的止咬器已经被取下,我颈後那块肉好不容易结痂了又再次受伤,反反复复留下的咬痕一直没有消退。
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痛阈有所升高。
“铮铮……”
他停了身下的动作,一手用力钳住我的下颌强迫着我张开嘴巴,把衣服揉成一团塞进我嘴里。
于是在接下来报复性的横冲直撞中,我只能发出一声声呜咽。
我有意将他区分成两个人,我从来不会对着他喊铮铮。
他还买下了以前的房子,兴趣来了就把我拉到那边。
两张拼在一起的单人床,柔软的沙发,许久没有动火的竈台,浴室里的玻璃门。
每一处他都在一遍一遍地覆盖着“铮铮”的痕迹。
在我几次软磨硬泡适时示弱之後,我终于得到了康复训练的同意。
去医院的路上,我总是开着车窗,没别的,我想好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第一次去医院,我记下了整层楼的布局,以及摄像头的监控情况。
功能训练室和医生办公室相邻,再往护士站的方向过去就是治疗室,能进行一些小手术,那肯定会配有麻醉药。三个电梯,一个停单层,一个停双层,还有一个任意层。电梯对面是紧急逃生楼梯,一般很少有病人家属上下,但是医生会从楼梯下到五楼手术室。
外厅一个摄像头斜对着三个电梯门,楼梯口就成了一个监控死角。护士站一个,走廊两边的尽头各一个,一条直直的走廊没有办法制造机会,我不能在走廊上露出什麽端倪。
医生说那枚子弹伤到了骨头,还好我年轻,恢复起来没那麽困难。固定的髓内钉要取出的话,还得等上个大半年。
我默默叹了口气,这不利于我逃跑啊。
第二次去医院,我和其他病人攀谈起来,我在寻找有泻药的病人。
手术後会有大便困难的情况出现,于是基本都会备用通便的药物。泻药比较难找,但我没有办法,在陪护的监视下我只能在这一层楼的病人中碰碰运气。
我需要弄到泻药,以便支开陪护,暂时脱离他的视线,然後跟着病人去病房,偷走一些安眠药。
当然,能进到治疗室获取麻醉药是最好的。
我用家里的网络多次搜索老家的全息地图,还“谨慎”地删除了每一次的浏览痕迹。我在故意引导着严铮往这个方向留意。
严铮以为我不知道他修改过我家的网络路线,这也是我极力隐藏的一个点。
当初抱着gogo去303,沈蛟提醒我有监听,从那以後我就对联网的産品慎之又慎。
查地图我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了陈乐和巫师脱不了干系,放生乌龟的无名山位于最北边,而303在东方。
这种地理位置,总不能说是巧合吧?我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严铮有时候也有坏心眼儿,在我浏览老家信息的时候,突然给我打开随身视频,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我在干什麽。
而我,像一个做了错事被抓包的人一样,惊慌失措地关掉电脑,掩埋自己刚才的行径。
他就爱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我“低劣”的出逃计划。
他在陪我玩。
但我可不想跟他继续玩下去,我在争分夺秒地实施着我的计划。资料被老不死的泄漏出去,我不得不赶在严家得知我身份之前逃出去。
我宁愿待在恐怖的禁区,也不愿意落到他们北边人的手中。
况且,程安现在刚在南边牵制住理事分身乏术,我不能给他增加负担。
临近年关,严铮更是忙得没时间来我家看我。
当初他生病期间都被严颂要求着出面,那麽现在恢复正常了更是躲不过交际应酬。
我把逃离的日子定在除夕这一天,严铮当天必须在严家,就算我这里出了事他赶回来也还要一定的时间。
另外,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大量人手去追查我,因为这一天可是除夕啊,过年的日子,每个岗位上班的人只少不多。
李哥停在我家楼下等我,在我搞定了陪护之後,揣着几盒药和充饥干粮就走了。
严铮不知道,我们搭档之间有暗语,怕出车的时候遇到危险乘客。
最後一次跟李哥通话,我就是用暗语传达出我被困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