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的眼里闪烁着泪花,嗯?我的严铮回来了?
“陈乐,我好想你啊!”
他张开双臂,牢牢地把我抱在怀里。
不知怎的,我眼睛有些酸涩,这个久违的拥抱我舍不得离开。
“你的腿……受伤了吗?”
分开的时候我看到他难过得直掉眼泪。
“嗯,被一个坏人打伤了。别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抚上他脸庞,指腹抹掉他流淌下来的泪水。
我一时之间五味交杂,不知道是该庆幸我的严铮回到我身边,还是该担心被打乱的计划。
严铮的两个魂魄很容易辨认,严家能同意一个小孩子进入禁区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推测他是进来後才转换了另一个严铮出来。
还好转换了,我暗地里松了口气,不然指不定我碰到严铮会缺胳膊少腿。
太暴力了,这样不好。
严铮说他醒来就在一片血雾中,走了很久才走出困境。
“我看见你,倒在地上,全是血,”严铮和我坐在地上,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两片漂亮的唇瓣微微颤动,他又陷进了害怕的回忆里,“怎麽会有那麽多血啊,一整个地板都是,你会死的,没有人救你,没有人救你……”
“严铮,不要想了,你看着我,我现在就在你眼前,那不是真的。”我强迫他和我对视,试图驱散他心头的恐惧。
“陈乐,你不要死。”他拉下我的手臂紧抱在怀中,“你不要死。”
“好,我不会死的。”我安慰着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触发严铮魂魄转换的一个契机?
严铮来了之後,我在禁区的生活明显得到了质的提高,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经历一样。
难道,之前严铮被绑架到南边,走的是禁区这条路?
冒出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推翻,因为如果那个时候能有成功通过禁区的人,老不死的不会坐以待毙,甚至後面还妄图利用我开拓禁区。
我找到一块沙地,从头开始复盘推理。
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此刻清清楚楚地在沙地上联系起来,给我提供了思考的方向。
严铮被绑架到南边实验基地的事,很大可能幕後指使人并不是老不死,他没有蠢到引火烧身的地步。处死了一个实验基地高层,之後研究人员也全部大换血,很明显这件事被压下来了。
一旦散播出去,北边一定会以此为机会攻打南边,名正言顺,还能借此散布南边违背伦理道德的实验的谣言,从而收获人心巩固权位。
然而被程安截胡,严铮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北边,很有可能还忘记了自己身上发生过什麽,于是这就成了一个哑炮。
想要逼停实验工程,企图两国开战的人是谁?我眯了眯眼睛。
那个实验放在当年的环境下确实会引起衆怒,信息素改造工程,现在已经普遍接受,而且还有不少人通过改造变成自己想要的信息素,获益最大的是Omega。
我在中间画出一个圆圈,里面打了个问号。
十几二十年後,程安因为我,又间接地和严铮关联上了,我更倾向于是有人在故意引导而不是偶然的巧合。
现在南边政场因为程安的强势介入,不可控因素增加了,局面大不同以前稳定,又是一个可以攻打的好时机。
而我,无疑就成了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北边大可以给我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给他们一个“正义之战”的名号。
南边司长潜伏在北边多年,居心何在。
我脸上血色尽褪。
南边我已经“死亡”,北边我被追杀,出了禁区,我竟是无路可逃!
之前还以为程安坐稳位置後我能回南边,如今看来这个可能微乎极微。
这场战争,一触即发。
严铮在血雾中看到的我,或许不是幻象,而是预知未来。
会死吗?我不知道,但我以後定是,生不如死。
毕竟,司长这个职位,太高了。年纪轻轻能当上司长,我身上有太多信息值得他们北边的人挖出来好好利用了。
不行,我要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