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斯诺克
玛塔去世後,杜娟带着儿子依然住在玛塔曾经的家里。
事实上她们母子除了好心的玛塔收留,的确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就是在杜娟边想方设法赚钱边带孩子的馄饨中熬过来的。
这天她带着小家夥刚刚帮别人打完零工,路过一排低矮的房屋时看到墙根下萎缩着一个身影。
杜娟无意中扫过的那一眼时看到男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裤,不知从哪捡来的用汽车轮胎做成的"拖鞋"。
准确的说那只是一块轮胎皮穿了两个口子,上面绑过两根麻绳而已。
他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晒的发亮,头发如同街边垃圾站旁的枯草,那是长期营养不良也没有打理的结果。
杜娟看到对方脏兮兮的脸上一对眸子警惕又倔犟,死死的瞪着自己。
她的生活并不容易,之前为医治玛塔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了木下不少医药费。
对上青年的样子时,她莫名想起了杜斌,"应该比杜斌还小两岁"她想。
触及到对方的眼神时猛的一颤,手指骤然蜷起,抱紧孩子加快了脚步。
在猛犸这样无处可去被欺负的,吃不饱饭的人四处可见,即便他们努力工作最後换来的不过也只是不被饿死。
但猛犸从不缺犯罪份子,如果遇到了,那一口救命的口粮也可能会被劫走,因此在这里被饿死的穷苦人屡见不鲜。
杜娟紧了紧抱着儿子的手臂,两三岁的孩童并不懂这一刻的危险,只知道不舒服的挣了一下。
被杜娟加快的脚步和再次收紧的手臂控制住後咧了咧嘴,倔犟的眼眶通红也没哭。
杜娟回到家後迅速回身插紧大门,这才卸下力气靠着木门缓缓蹲坐在地上。
等她注意到时才发现紧张的冷汗早就打湿了後背。
小家夥察觉出母亲的异样,转过脑袋疑惑的看着她:"妈妈?"
……
杜娟在那条必经之路的小巷一连几天遇到那个陌生的青年。
从最初的警惕,但後来的小心翼翼。
她发现对方起码对她们母子并无恶意後才不至于那麽害怕。
直到某一天她们路过时看到男孩蜷缩在那,似乎全身上下没有力气的瘫在地面。
他脑袋抵在炽热的沙土地上,木然的看着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动作迟缓了一瞬,接着又如往常一般走过,内心毫无波澜。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也许很快,也许真的很久之後,她消失的方向又传来脚步声。
他听到不远处有人脚步踌躇,接着亦步亦趋的走到近前,头上落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更多炙热的暴晒。
一只手伸到他的眼前,很白,就像她手里握着的那个白白的圆圆的东西一样。
他听到女人低声:"…吃吧。"
踌躇着把东西放到他手里,留下的还有一片叶子做成的叶子碗里盛满的水。
杜娟起身後慌忙离开,直到到家後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刚刚做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第二天他再次见到女人时,还是那个时间。
女人见到他眼神一闪,之後似乎有一丝笑意从眼底里悄然划过。
杜娟看到青年比昨天有些力气和精神的样子,猜到他吃过昨天自己思虑再三後还是没能忍住送过来的水跟馒头。
杜娟为了省些钱极少舍得买面包,都是买回面粉後,回家蒸一些干粮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