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老罗个头不高,瘦瘦的,鬓角全白,戴着黑框眼镜,耳朵前边儿长了一颗痣。”罗泽:“他有什么习惯?”秦川:“嗯,是个左撇子,说话的口音偏南方,平翘舌不分的那种。”全中,可罗泽依然不信,他找了个别致的角度。罗泽:“你们一起吃过饭没,吃了什么?”秦川:“吃了街边儿小馆子的油泼酸汤面。”罗泽:“油泼酸汤面?面里放了葱花没?”秦川:“放了。”罗泽:“辣椒呢?”秦川:“放了。”罗泽:“醋呢?”秦川:“放了啊,不然怎么叫酸汤面呢?老罗说是那家是附近最为正宗的馆子。”罗泽问完,叶女士那边血压也稳了,罗行大喘一口气。俗话说得好,模仿得了我的脸,但模仿不了我的面,老罗先天减肥圣体,青菜吃杆儿不吃叶儿,包子只吃皮儿不吃馅儿,鸡蛋只吃蛋黄不吃蛋清,葱姜蒜一点不沾,肉得捶成泥揉成丸子才勉强吃两口,太辣太甜太酸太咸碰不了一点。怎么会突然换洗肠胃吃什么油泼酸汤面?罗泽又问他:“是老罗请客?”秦川:“昂。”罗泽、叶女士、罗行两两对望,都觉得这人要是罗志新,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叶女士在镜头外大声喊:“那呆子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他只会跟你aa。”秦川满脸问号?罗行掏出电子手环划拉了几下,寻找上头的好友运动排行:“咱爸的手环记录的步数一万多步,看来今天挺忙的。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他们考古的要是临时接到保密的考古任务,不仅要上缴手机,还会有武警镇场,可能是这个原因。”叶女士缓了口气,手脚活泛起来,找来家里的座机给老罗的同事和领导打电话,试图问到老罗的情况。弹幕突然有人道:【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老罗,可是把私房钱放在客厅相框后头的大冤种?】【四千六百块那个。】【这都几个月了,出差还没回呢。】【回来发现家被偷了。】【大师怎么不给自己算算,爹在哪儿?】罗泽算不出,即使嫌疑爹就在镜头之前,这件事比以前遇到的任何事都复杂。最起码,这人不是老罗,或者说,不是真正的老罗。他肤浅的模仿老罗的言行,对老罗习性并未深入了解,说明这人至少跟老罗有过接触,但不算熟。他以盗墓为由引秦川进入茫泊,通过忽悠秦川直播,把一切要素展现在罗泽面前,茫泊、干尸、树人、水怪、山洞、古墓,就好像有人把一块块拼图丢在罗泽面前,企图让他拼出什么结果。他还能浑不畏死英勇献身以挑动罗泽的神经,迫他入局。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性情大变行为反常,罗泽不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第一种可能,这个老罗是某人假扮的,第二种可能,老罗被夺舍了。”罗泽肯定希望是第一种,毕竟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就得是面前死得板上钉钉又面目全非的这位。弹幕没有明白这一点,听到夺舍这个词,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纷纷议论。【吓,夺舍,这么高深的玄学知识是我能免费听的吗?】【谁能将我夺舍,把我这一手烂牌打下去,我要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痴心妄想白客脸)】【我的想法就跟楼上不一样,我要去夺舍别人,鸠占鹊巢体验一把富二代的一生,坐享其成不劳而获无功受禄饭来张口宝马香车游手好闲……】【那怎么判断这个人是不是被夺舍呢?】虽然命理上推算可怜的老罗还存在,罗泽也想要排除一下其他可能性。罗泽:“夺舍,既被强势魂魄入侵宿主,借其身体还阳,操控躯体为己所用。宿主原魂魄被完全压制,往往支离破碎,即使宿主死亡,寄生魂魄离开,残破的原魂魄也无法正常投胎,只会被困在躯体里。”【这么说,可以拘出躯体中的魂魄,如果是夺舍,拘出来的魂魄就是残破的原魂魄。】罗泽:“对。”【那如果是假扮的呢?】罗泽:“如果是假扮的,死不过一日,魂魄没走远,也能就地拘来。”【大师远隔千里之外,隔着屏幕有办法拘魂么?】罗泽:“有。”【果然是高人。大师要做法了吗?】【就知道我是天选之人,才能看到这个。】【告诉过你们,有仙人在,包好包好。】【你开没开玩笑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当真了。】观众激动地看着罗泽,叶女士和罗行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沙发后头,一左一右看着罗泽下一步动作。罗泽浑身不自在,就跟扎了一百根针一样,他硬着头皮在裤兜里摸索,手指夹着两张沉甸甸泛着淡淡金光的符咒,这些符咒非同寻常,一张绘制着威武的牛头,栩栩如生,一张刻画着狰狞的马面,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纸上跃出。罗泽深呼一口气,并拢二指立掌于胸前,手腕轻轻一振,两张金符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化作两道耀眼的金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变魔术般悄无声息地融入空气中,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