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会离开,”谢情道。
“也是,他估计得高兴坏了,马不停蹄去寻师尊,”蓝月点头如捣蒜。
谢情讥诮扯唇:“的确会马不停蹄去寻他的师尊,但未必会高兴。”
毕竟他这混账徒弟,可是前世今生都恨毒了他。
蓝月疑惑眨眼:“可是道长……我看他还挺伤心的,昨日他给菜园翻土时,还在思念他的师尊呢。”
“那不是思念,”谢情眼前浮起被迫附身在魂灯上的那一夜,冷声道,“是脏东西,是恨意无处宣泄。”
“道长听起来很讨厌他,但看他快死的时候,还是收留了他,”蓝月认真点头,“道长好,魔修坏。”
“我收留他,因他终究是……”谢情顿了顿,闭上眼,“罢了,这都不重要。”
他所重要的一切,都已随着剑尊的陨落葬在百年前的无念海里。
灵茶成熟须一月时间。
这一个月,谢情都未曾在季微星面前开口说过一句话,只让蓝月与红雨代为转述。
这样相逢不识,同在一个屋檐下,竟也勉强算得上岁月静好。
刚醒来时气势汹汹的逆徒不知何时褪了满身戾气,时刻念着要报玄天观收留之恩,就连替道长浣洗衣裳的活计都从蓝月那抢了过来。
与百年前在伏魔塔里面目狰狞的季微星相比,男人似乎变了许多,变得更像重生之前的乖徒,连对陌生人都温顺许多。
可那又如何。
等还了魂灯,季微星就该离开。
玄天观不会永远收留一个不相干的人。
夏末时天渐渐凉了,蓝月下山采买时,特意买了新的被褥与冬衣。
“道长,您穿这件定会好看的!”蓝月从包袱里摸出一件坠满宝石的法袍,往谢情身上比对,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格外兴奋,“像仙子一样。”
“拿走,”谢情拧眉,“华而不实,穿来何用?”
那法袍上的宝石金玉更是闪得人眼疼。
他目光移到那一筐白色鹅绒与貂皮上,“让你买衣裳,为何买这些?”
“哦,是那个魔修说他会缝衣裳,自己缝的衣裳会更暖和,所以我就……”蓝月心虚道,“道长,您怕冷,待这披风缝好,就不会冷了。”
“是他自愿的,我可没逼他。”
“这魔修虽一瞧就不是什麽好东西,可他又会种地又会缝衣裳,道长若留下他……”
蓝月的话未说完,谢情淡声打断他:“的确比你有用。”
“……”蓝月瞪大眼睛。
“道长,我昨日瞧菜园子里的灵茶快熟了,这些日子我也偷偷学会种地了,过几天就让那魔修走好不好?”
谢情银眸微垂,冷冷睨着他:“可他比你有用。”
蓝月卷起尾巴跪在地上,心底终于浮起恐慌:“道长,我错了。”
而他面前的人分明唇色还是那般寡淡苍白,病恹恹的,眼神却冷透骨髓,居高临下,定人生死。
“我不需要一条不听话的鱼,更不会容许旁人来做我的主,”谢情擡手,接住鲛人眼中落下来的珍珠,“蓝月,你会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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