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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南瓜饼是现炸出来的，装进塑料袋子里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向阳付了钱，顾不上烫，一只手托着南瓜饼往巷尾跑。

巷子是小型市场，村里乡头的人都来这里卖瓜果农産品。

向阳从人群里穿梭而过，跑到巷尾时已经满头大汗。他胸脯起伏着，额上缀着亮晶晶的汗珠。

向阳皱眉，视线往周围扫视一遍，没找到顾诀。他把气喘匀了些，猜他是不是没耐心等，先回去了。

又在原地站了十分钟左右，向阳把正在变凉的南瓜饼揣进怀里，开始往家里走。

赵玉坐在摇椅上打瞌睡，听见声响，慢慢睁开眼睛:“回来了。”话落她发现向阳身後是空荡荡的，没人跟着:“你哥呢？”

向阳的步子就顿住了:“他没回来？”

赵玉疑惑:“没有，你们不是一起出门的？”

接着，家里的座机就响了。

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尖锐的像催命符。

赵玉起身接电话，只听了几秒，就白了脸色。

“怎麽了？”向阳的神色是控制不住的急躁，总觉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赵玉放下电话，声音有些发抖:“出事了。”

向阳怀里的南瓜饼掉了一地，被小心翼翼拢起来的温度，也终于散尽凉透。

顾诀赶到时，顾家的房子已经被警察围住。整个村子的人都站在外面看热闹，有人探头想看里面是什麽情况，但都被警察喝止。

顾诀的腿在发软，甚至心跳都变得一高一低，像随时会停止跳动。

警察拦住了他:“你是死者什麽人？”

顾诀的唇动了动，死者这两个字砸进他耳朵里，他发现自己脑海一片空白。

有人认出他，替他喊:“他是顾从军儿子！”

警察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看他两眼，放他进去了。

顾诀的指尖颤抖的很厉害，他走进警戒线，看见周围都是警察，医生带着护士站在房间里，光线昏暗，医生起身时，用白布遮住了死者的面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顾诀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他自己听不清，但他能看见护士过来，动作间有随时阻拦的意思:“家属节哀。”

顾诀拂开她的手，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谁死了？”

情绪几近崩溃的时候，他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被反剪双手牢牢按压在地上跪着。

“妈……”顾诀叫了一声，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魂魄，紧接着他快速走过去，蹲在何娣面前，又叫了一声。

何娣擡起脸，她的脸上都是血，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被血浸透，神色恍惚。

“你们抓她干什麽？”顾诀伸手想扶她起来，甚至去掰何娣手腕上的手铐，但很快被警察阻止。

“她涉嫌杀人。”穿着警服的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手拍上他的肩膀:“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审查。”

他说什麽？杀人？

顾诀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何娣:“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绝对是你们错了……”

警察叹口气，示意来人控制住处于崩溃边缘的顾诀:“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们理解，但是还请你振作一点，後续审查还需要你的配合。”

何娣的头埋得很低，她听见警察的话，但什麽都没说。

救护车连同警笛很快一并远去。

顾诀坐在警车里，旁边是何娣，还有两个看守的警察。

何娣的手也在颤抖，比顾诀还厉害的多。手铐因为她的颤抖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接着停止了。

顾诀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