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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向阳没明白，只当他是伤心糊涂了:“钱还没凑齐。”

顾诀垂下眼帘，有风吹起他的额发，脸色看起来很憔悴:“我知道。”

向阳想拉他衣角的手顿在半空:“你要答应他？”他慢慢站起身，伸手替他抚平额发:“不用担心，还钱的日子还远。”

顾诀突然擡眼:“你去求他了。”

是很肯定的语气。

向阳在这样的语气下只能沉默。

李隼不是个好人，顾诀一直都清楚，能答应向阳延期的请求，肯定是向阳付出了什麽代价。

顾诀开始着急，他去拉向阳的手，把他的衣袖往上捞:“他对你做什麽……”

话音在看见向阳手臂上的新伤时骤然消失。

向阳就着这个姿势握住顾诀的手腕，凑近他:“所以别答应他，好不好？”

顾诀:“……”

顾诀的脸色和声音突然变冷，他漠然的看着向阳:“你能凑够几百万麽？”

“给我时间……”向阳努力想解释。

“太晚了。”顾诀突然笑了一下:“我不想等。”

向阳怔怔的看着他。

顾诀抿唇，然後又说:“他能给我很多东西，能帮我重新回到原来那个位置，向阳，你清楚的，我为了走出宁城付出了多少。”他往後退一步，和向阳拉开距离:“你呢？就算帮我还完债，我们难道要像之前那样，缩在身都转不开的出租房，过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麽？我不想过苦日子，也不想再被人耻笑谩骂。”

向阳在这些话里沉默，终于低头:“所以你又要和六年前一样，抛下我是吗。”他又擡头看着顾诀，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为了我留下来，也不行吗？”

顾诀清楚，这是他的最後一句挽留。

错过了，这辈子就再没有机会。

可他仍旧坚持着:“这一直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向阳。”

六年前的情景仿佛再次重现，只不过一个是雨天，一个是晴天。

向阳的目光变得陌生，他长久的凝视着顾诀，半响转身看着远处的大山:“那你走吧，我不拦你。”

苍穹之下，有高山仰止。山鸟在这片天地间不知疲倦的飞，累了就回到山间的巢穴。

它有翅膀，却永远飞不出这座大山：“既然上赶着当金丝雀，

就永远也别回来，不然，我见你一次都嫌恶心。”

这话是和骂顾诀上赶着去卖没什麽区别。

顾诀听明白了，可步子没有丝毫停顿。

“哥。”向阳在顾诀张开翅膀时再次开口，顾诀的脚步本不再应该为他停顿，可偏偏向阳这次是以弟弟的身份，叫的是一声哥。

“既然要走了。”向阳转身看着他，眸子里似乎有星星点点的泪光：“抱一下好吗？”

顾诀的心猛烈抖了抖，那一刻，决心在动摇，可又很快恢复理智，他压低声音，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