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拉特摇摇头:“她喜欢的不是我。”
是他的贵族身份与地位。
“总之,我会努力跟她解释的。”
罗莎默默听他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去:“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你结不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生气了?
麦克拉特很苦恼,他急忙撑起身,去看她的脸,女孩的心思真是复杂难猜啊,反正他是不明白。
他揪起一根草叶戳戳她:“轮到你了,你该分享你的报告了。”
见她还不答,他哼哼唧唧道:“你耍赖的啊。”
“谁耍赖?”
“那你说说你的,你最近有发现什么吗?”
他们脚下的草叶爬到脚腕,蹭的小腿痒痒的。
罗莎摸着小草,认真道:“有的,我的报告是关于愛。”
麦克拉特抬着下巴:“那种东西有什么好讨论的?”
他声音由上降落的阻隔感,仿佛是雪白的云团坠下来,牛奶触碰空气诞生了一层柔软薄膜。
现在是核战后了,麦克拉特不相信那种东西,什么愛之类的,他也不覺得会有。
“你口中所说的爱永远不是你想表达真正指代的爱,而是社会抽丝剥茧的混合物,总会词不达意。”
罗莎并不认同他:“才不是,那是真实存在的。”
他摇头:“爱,是薛定谔的猫,有利用价值才会被搬出来,就如同人为赋予的很多物质一样,无用时就会被人为瓦解,包括神。”
“闭嘴。”他怎么能把爱跟神相提并论呢。
麦克拉特见她恼了,勾起嘴角。
她这是在冲他发脾气?
再多来点。
他凑得更近了,鬼使神差,喜欢听她骂自己。
罗莎倔倔的跟他争辩:“爱肯定存在的。因为它会有显征,也会带来变化。”
“比如?”
“比如心动,心动肯定是有感觉的,那就是爱。”
“有什么感觉?”
罗莎摇头,麦克拉特身体前倾,双臂撑在草地上,笼罩她,他浓郁的眼睛仿佛要沉在她眼底。
她有些慌乱道:“我不知道。”
什么是心动的感觉,她从来没经历过,但这不并不代表自己判断有错。
他质问道:“那你该怎么证明心动?”
“比如心跳频率变快,那就是心动。”
麦克拉特挑起细细的眉毛,好笑又轻蔑道:“你觉得心动是一种物理感觉?”
“不是吗?”
“那你可以摸一摸我的,我的心跳,测试下。”
麦克拉特大方地把马甲扣子解开,半褪去,露出白衬衫,见她还不动手,挑衅道:“摸啊,你不摸怎么知道?”
这是他非要献身当试验品的。
罗莎硬着头皮,试探摸向他胸口。
他心跳得好快。
炽热,强烈,像一只有力的燃烧泵。
罗莎一瞬间想把手缩回来,但被他抓住了。
“有答案了么?”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有答案?”
“哦,那很遗憾啊,那种东西还是不存在的。”
罗莎有点失落:“所以,你是不相信爱的。”
麦克拉特重新把马甲扣好:“当然,那种东西对统治阶层没有用处。”
“那你对神的信仰呢?”她知道圣宾叶家都信神的。
“之所以信仰神,只不过是因为信仰恶魔这一概念的收益没有信仰神丰厚罢了。”
麦克拉特言辞简明,极权制度使然,使他没有天然长成很好很善良的人,这副身体自出生之日起受到的权力浸透与规训,种种一切连同他一起将永远定格在顶端权力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