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这里看下去,好像什么都变得渺小了,包括自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山顶风大,有些冷。
就站了几分钟,季斯帆正准备说送许岁倾回去,听见她问,“我在许家是什么处境,或许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所以,你还愿意和我订婚吗?”
他溢出一声笑,伴随着呼呼风声吹进耳朵里。
“没关系。”
其实想说的是,他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只是孤独了太久,好难得遇见一个喜欢的人,想和她待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行。
每一分每一秒,对季斯帆而言都弥足珍贵。
回了宿舍,许岁倾洗漱完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夹杂着兴奋和未知,还有刻意遗忘的那段记忆。
想告诉Erin自己就要订婚,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合适。
她撇开脑中纷乱思绪,数了好多只羊才渐渐闭上眼睛。
周日兼职,伊林有事没来,许岁倾守着画廊,有客人来就去主动介绍,没有的话就自己画画打发时间,过得很平静。
而许家那几个人像是突然没了声音,也不找事,挺好的。
周一的晚上,季斯帆带许岁倾去见了老太太。
当然,季崇明也在。
从到达后,她便不停地被眼前见到的景色震惊。
季家在半山顶,位置绝佳的富人区,里面好大好大,苏式园林建筑风格,小桥流水环绕成林,还能听见悦耳的鸟叫声。
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到达会客厅。
老太太也很和蔼,整个过程都面带笑意,说话时也是慈祥地看着自己。
许岁倾跟着叫了声,“奶奶好。”
随后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许岁倾,您叫我岁岁就行。”
之前就听季斯帆说过,是因为老太太身体不好,他才想要找个人订婚,能让老人家安心些。
许岁倾觉得老太太看起来精神矍铄,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的样子。
但确实胃口不太好,只用了碗汤便把勺子搁在一边,让佣人搀扶着说要先休息一会儿。
餐桌旁只剩下他们和季崇明。
不知道为什么,许岁倾总觉得这位长辈十足地威严。
或许是受了没来由的八卦影响,季崇明即便是不说话,也透着股隐隐的压迫感。
但他五官俊朗凌冽,能看出年轻时必定长相出众。
就算现在,依旧称得上是美男子。
某个瞬间许岁倾甚至有一种感觉,季斯晏和他似乎更像。
而整个用餐过程,季崇明都没有问过许岁倾任何问题。
只等到老太太再出来,接过佣人呈上的红色盒子,从里面取出透亮碧绿的玉镯,递给许岁倾。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小子能带女孩回来,就是不给我老太婆时间准备见面礼,岁岁,这镯子是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她不懂这些,但光凭着外观看起来,就能猜到必定是质地上乘,价格不菲。
许岁倾本能的反应便是婉拒,连忙摆手道,“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旁边季斯帆接过,语气带了些和平时不同的调皮劲儿,“谢谢奶奶。”
季崇明跟在老太太身后,只默默地看着,依然是显不出任何情绪。
两人没再久留,坐进车里许岁倾还是选择拒绝,“那个,镯子能不能就放你那里,反正到时候我也要还”
话还没有说完,季斯帆把红色盒子放她交握的两手上方,“既然是奶奶给你的礼物,你就安心收着,不要有心理负担。”
许岁倾没办法只能接,这几天过得像是在梦里,分不清虚虚实实。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不断前行。
不过好在,做下的决定,似乎离回来的目的越来越近。
季斯帆手指轻敲座椅表面,说话用的是商量语气,“对了,下个月五号是奶奶八十大寿,她向来不喜欢大办,以前也都是在家里吃个饭就行,但这次,我想把订婚宴安排在同一天,这样更有纪念意义,可以吗?”
像是提前预判道许岁倾的顾虑,又说,“岁岁你放心,也就是和家里来往密切的一些长辈朋友,简单吃个饭,不会有太多人的。”
她眨了眨眼睛,思考过后欣然答应,“可以的。”
反正过几年就会取消的,所以心里想的是,办不办订婚宴,在哪一天都没什么所谓。
许岁倾偏头望向窗外,眼前街景快速掠过。
而港城的天空很漂亮,夜晚有点点繁星闪烁,月光洒在婆娑树影,随风摇曳。
她不知道,远在异国的都柏林,消息已然快速传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