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去挡,却见每只蝶翼上都映着萧璟的面容——他在笑,在哭,在火海中向我伸手,在血泊里为我挡箭。。。
袖中桃偶突然烫,我颤抖着取出第一千个玉偶。
这次的人偶腹中藏着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萧璟支离破碎的魂魄。
他残破的手指在镜面写下:
“向西第九步。。。”
冷宫桃树向西第九步,我挖出一具水晶棺。
棺中女子与我生得一模一样,却穿着南诏圣女的嫁衣。
她手中握着的玉瓶里,游动着与萧璟心口完全相同的金线虫。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颈间戴着的不是凤冠东珠,而是半枚染血的青梅
——那是我七岁那年分给火场少年的饯别礼。
“这才是你的本体。”
国师的魂魄从桃树中渗出,化作万千金线缠上我手腕,
“当年你母亲剖心取蛊王时,将你一半魂魄封入玉瓶。萧璟用十世轮回养出的,不过是个替死鬼。。。”
我捏碎玉瓶的刹那,天地骤然失色。
无数记忆如潮水涌来:
二十年前的火场里,是我亲手将萧璟推入火海;
冷宫地宫中,是我用凤钗刺穿他心口;
就连昨夜的血咒,也是我为了炼化他的魂魄。。。
“为什么。。。”
我跪在水晶棺前,看着棺中女子睁开与我一样的眼睛。
她抬手抚上我眉心蛊蝶,声音与萧璟如出一辙: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
北疆传来的号角声突然化作哀乐,蛊偶大军在宫墙外列队跪拜。
我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戴上凤冠,手中握着的不再是虎符,而是染血的玉玺。
镜中映出的“我”正将萧璟的碎骨串成珠链,一颗颗塞进眼眶。
“该醒了,圣女殿下。”
国师的魂魄化作流光钻进我眉心,
“这二十年的轮回,不过是萧璟用命蛊织就的一场大梦。现在梦该醒了,你也该。。。”
我徒手挖出右眼,将那颗东珠按进水晶棺女子的眼眶。
棺盖轰然洞开的瞬间,我看到天地尽头燃起滔天烈焰。
萧璟站在火海中对我笑,他心口的金线虫正化作漫天星子:
“玉蝶,这次换你护着我了。”
《八:星陨归尘》
东珠在眼眶中烫时,我看到了萧璟每一世的死状。
第一世,他为我挡箭,万箭穿心;
第二世,他剖心取蛊,血尽而亡;
第三世,他篡改命簿,魂飞魄散。。。
每一世的最后,他都在笑,用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蝴蝶。
“这才是完整的星图。”
国师的魂魄从东珠中渗出,化作流光指向天际。
金线虫化成的星子拼出南诏星图,最亮的那颗星正对着冷宫枯井——那是萧璟用命蛊捏造的第九百九十九个梦境。
我跳入枯井时,井水突然沸腾。
水底不是地宫,而是一片星空。
萧璟的碎骨在星子间漂浮,每一块都刻着"玉蝶"二字。
最中央悬浮着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萧璟支离破碎的魂魄。
“你终于来了。”
镜中的萧璟抬手抚上镜面,指尖与我相触的刹那,星空突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