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我猜测这家夥长大的模样,现在得到了印证——一方通行的脸长大後确实惊为天人。
不过,是用在我自己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顺便闭上眼睛以防自己说出什麽色令智昏的发言。
对方的态度太好了,连最後一点糊弄的馀地也没有,于是,我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问题
“值得吗?”
跨越世界来到这里找我,又费尽心思将我送到过去了解一切,参与他那单调乏味又痛苦的童年,然後等待我最後的审判。
一方通行的真实性格完整的摊开在我的面前,他恐怖的能力与悲惨罪恶的童年催化出的扭曲性格,足以吓跑任何普通的少女。
所以值得吗,仅是为了让我在感情中站在公正的天平上,让我去苛责批判这荒诞的一切。
我站在他的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中蕴含的强烈情感,汹涌如潮水,一下一下的拍在我的心间,让我胆颤,让我雀跃。
所以,告诉我吧一方通行。
“值得。”少年的手伏在我的肩上,神情正色的回答
“无论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值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一次,拥有完整记忆的我依旧对眼前的少年心动了。
“那你现在还打算分手吗?”一方通行像是跟这个问题较上了劲。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现在却执着的一遍又一遍问我。
这个笨蛋,居然还看不出来吗?我气得牙痒痒的,赌气似得开口
“可是你都没有正式的告白过诶。”手指把玩着胸口的一缕黑发,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什麽叫做没有告白?!!”一方通行明显炸毛了,“老子连续送了你一个月的花,还有戒指!”
他翻着外套的口袋,似乎想要掏出戒指来证明,又想起戒指已经送给了我,烦躁的直接暴起粗口
“可恶!那该死的见鬼杂志不是说女生都喜欢这一套吗!”
“咳咳!”
我咳嗽一声,提醒某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所想暴露出来。
“见鬼!”一方通行短促的骂了一声。
白发的少年突然转过身去,但我从稀碎发丝中露出的红色耳廓,窥露少年的心思。
“某人不解释一下吗?比如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的进行缓刑?”
确认好自己的心意,我现在完全不着急,一下一下的揪着一方通行外套的衣角弯。
一方通行反手抓住了我作乱的手指。
少年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指,闷声回答“好。”
于是,我们沿着横滨的街道慢慢走着,直到走到海边。
橘色的太阳染红的海面,一方通行落下了最後一个字符。
“我们……”所有的计划全被摊开在少女面前,一方通行突然觉得有些无措。
学园都市里,一方通行有很多代名词——第一位丶恶魔丶混蛋……这些词语如同咒语般将他包裹住,等到他在常林面前切开自己过去的时候,他才恍惚发现,这已经变成了他身体中的一部分。
一方通行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一瞬间,一方通行失去了自己的执着,他掩饰起自己的情绪轻声询问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海风吹起了我的长发,我挣开了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