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吃了一惊,眼睛都睁大了,张了张嘴,震惊道:
“那太子哥哥知道这件事么?”
“自是知道的,前段时间薛凝的表哥进京赴考,为着这事,他还和你薛姐姐生了闷气,把人惹哭了,最后还不是巴巴的上去将人哄好。”
姜稚月想起来了。
她就说那阵子感觉太子哥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还当是他为西南战事发愁。
现在想来,能让太子哥哥吃瘪,举国望去可能也就只有薛姐姐一人能做到了吧。
她咂了咂嘴,后悔自己前段时间忙着成婚和花神祭的事,竟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姜稚月在二公主府待了三天。
最后还是第三日下午宋知凌亲自来府上接人,买了好多零嘴首饰,将人好一通哄,又做保证今后再不会冲动行事,她才答应跟人回去。
两人在二公主府用过晚膳,临走前,姜稚月又缠着姜宜宁开了酒窖,挑了两坛三十年往上的醉花阴给宋知凌带了回去。
姜稚月从来不是扭捏做作的人。
既答应了跟宋知凌回去,从坐到马车上便再没同他闹别扭,开开心心打开一包零嘴吃着,瞧了瞧外面的春光,干脆叫车夫调了头,朝着东郊的柳月湖行去。
这段时日事情太多,日子不知不觉竟就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
空气中满是温暖的湿意,夕阳斜斜地洒在柳月湖上,湖面水波粼粼,细柳垂枝。
湖心画舫中隐隐飘来乐姬优雅的弹唱声,微风带着潮湿的草腥吹拂进岸上热闹的人群中。
姜稚月原本想和宋知凌包一艘画舫游湖。
奈何老板说今日的船全部都被包出去了,他们便寻了處没人的桥下坐着。
宋知凌从车上拿来毯子铺到地下,顺带将一个薄披风披到了姜稚月的肩上,又替她将零嘴和醉花阴一样样搬过来。
姜稚月笑眯眯地看着宋知凌忙前忙后,忍不住道:
“这些有下人去做就行了,看把你忙的。”
宋知凌哼了一声,头也没回:
“我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不伺候,还要推给别人,那可不行!旁人才没资格给我媳妇儿做这些,好了——”
他在一个大石头上额外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
“过来坐。”
姜稚月也不客气,径直走过去坐下,宋知凌就在她脚邊屈膝席地而坐,把手里的桃花酥给她递了过去:
“方才瞧着你最爱吃这个,吃完了我再给你买去。”
其实姜稚月在与宋知凌成婚前,与他的关系较之与宋砚辞都更要亲近些,两人总是打打闹闹。
甚至从前喝醉了三人睡在一张榻上,她醒来的时候,很多次瞧见自己的将手脚在他身上压着。
当时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是成了婚的一段时间,姜稚月与他的关系变得颇为微妙和尴尬,才造成了两人之间的疏远。
如今听了二姐那一番话,又和他三日未见,姜稚月重新与他再相處的时候,倒有了几分回到从前的亲密感。
姜稚月吃了一块儿桃花酥,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宋知凌十分自觉地递过来一杯酒。
她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直接探出小脑袋,就这宋知凌的手,小口小口抿了几下。
醉花阴略有些辛辣,但更多的是香甜的玫瑰味儿,就着凉爽的草腥味的风缓缓流入胃中。
姜稚月喝完,又问他要了一杯一饮而尽,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儿湖邊的石头开了口:
“还記得吗?”
宋知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禁笑了起来:
“怎能不記得,那次吓死我了。”
姜稚月摇了摇手中的空杯子,宋知凌替她倒满,她喝了口,道:
“那时候你本就不会水,还跟着跳下来,结果害得执……害得兄长一个人要来救我们两个,我都没怎么样呢,你在水里倒是瞎嚷嚷。”
她将手里的酒喝完,起身猝不及防走到那块儿石头上站了上去,右脚还故意往挨着湖边的那面踩了踩。
那石头果然松动了。
“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松……呀!”
宋知凌瞧见她的动作,吓得脸色一变,不等她将话说完,一把将她拽了下来紧紧抱进了怀中。
“姜稚月你疯了不成!”
醉花阴的味道甜腻,酒劲儿却大,再加上晚膳时在二公主府中已经喝过一轮儿了。
姜稚月这会儿隐约有些醉了。
两个精致的脸颊酡红,浸着酒渍的殷红唇瓣微微张着,醉眼迷离地看了宋知凌一眼,弯着眼睛笑道:
“怕什么,那次之后你不是学会游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