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衡眉心拧得更紧,想到方才来这处的也就只有妙珠和施宁煦,落水那也就只有她们了。
他大步往着里头去,就见施宁煦浑身是水昏迷在岸边,妙珠跪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想着脱去外裳。
陈怀衡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只是见到妙珠这样的动作,马上上前拽住了她的手,他沉着脸道:“你在做些什么?!”
妙珠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她已经吓得泪下如雨,结结巴巴解释道:“只是只是想要给小姐盖上衣服。”
方才去为施宁煦拿大氅的丫鬟正巧跟着他一块出来。
陈怀衡一把扯过了丫鬟手上拿着的大氅,盖到了施宁煦的身上,他又捏着她的下颌转了转脸,只见整张脸都没了血色,方才定是呛了不少的水。
他伸出指间,探了探她的鼻息,见人还有气,才终松了口气。
已经有人去传了太医过到了,陈怀衡也不敢耽搁,先去将她胸腔中的水按吐出来,妙珠生怕施宁煦出事,在旁边握着她那冰凉的手,祈祷她快些快些醒来。
好在,陈怀衡按了几下,施宁煦的嘴巴里头也终
吐出了些水出来。
只是,人却还迟迟不见醒来。
见人已经吐不出水来了,陈怀衡也才终于停手,他这才想起去问妙珠:“人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陈怀衡脸色极其不好,眼中尽是阴骘,瞧着俨然是气极了。
第33章第三十三章他骗她。他压根就没想过……
妙珠道:“是有个人有个男人忽然跑过去了,不知道是撞的人,还是推的人不知道,太快了,没能瞧清楚他就已经跑没了影”
陳怀衡脸色更沉,道:“有个男子?你说,跑哪个方向去了?怎么突然会莫名出来的男子?”
这么一个御花园里面,忽然跑出来个男人,马上又把人撞进水里,凑巧?
凑什么巧。
这个小蠢货,今天多半是要给人背锅了。
陳怀衡语气又沉又急,这些话落在妙珠耳中像是声声质问,别说陳怀衡了,就连妙珠自己听着也觉得离谱,她指着拱桥的西边,哭道:“是往那个方向跑的,跑太快了,什么都没瞧清楚就没影了”
就只有妙珠和施寧煦在这里,现在施寧煦落了水,昏迷不醒,是个人都会觉得和妙珠脱不开关系了。
她说有个男人跑过去?谁会信她?
妙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是摊上事了。
陳怀衡打横将昏迷的施寧煦抱起,盯着妙珠道:“还哭,给朕爬起来。”
他想带着她们就要先行离开这里,可还是晚了一步,太后那边听说了这里的动静,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
太后看清了陈怀衡怀中抱着的人是施寧煦后,马上瞪着妙珠道:“叫你陪着宁煦,你便是这样陪的?!是不是你个奴婢起了什么坏心眼,把人给推到了水里头去了!”
太后本就不喜妙珠,见此情形如何能轻易放过她。
她气道:“来人!来人把这贱婢抓了!”
陈怀衡呵道:“母后!朕的人,朕自会处置,当务之急是宁煦。”
施宁煦醒来,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陈怀衡说着,就带人往乾清宮的方向回,太后见陈怀衡还在护着她,也没办法真拿了妙珠,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一道先回去乾清宮看看情况。
宮女们为施宁煦换下了那身湿衣裳,现下过了立冬,回来的路上,她那身衣服被水浸润,凉得不像样,太医已经等在了这里,待施宁煦换好了衣服便赶忙上来把脉瞧病。
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先前一直在溪山那头养病,现下冬天落水,叫水来回淹了几番,呛了几口水下去,没直接丢了命那都是上天眷顾。
太医看过之后,直摇头,硬着头皮给人治病。
陈怀衡问他:“人可曾有事?多久能醒?”
太医道:“命当是保住了”
若是要死,方才应当就一命呜呼了去。
没死那便还是有机会救。
太医又道:“只是何时能醒,臣也实在没把握啊。”
为難他也没用,陈怀衡面色凝重,挥退了他赶紧去给人救命,一旁的太后还在喋喋不休,一直说着不能放过那个歹毒的宮女。
陈怀衡去看妙珠,回来的路上她脸上的淚水被風吹干了,现在只见那張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一道一道的淚痕,他面色沉沉,看着她道:“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朕。”
妙珠便又从头到尾将事情说给了陈怀衡听。
太后听后当即冷笑道:“男人?别是你瞎编出来的人吧,总归那里谁也没有,宁煦身子骨又不大好,你起了歪心思将人推到水里岂不是轻而易举?”
妙珠实在不解为什么太后会这样想,她也有些急,一急声音都跟着劈了叉,她颤声问:“可奴婢又为何会对施小姐起这样的心思呢?”
施宁煦是为数不多待她和善的好人了,她害谁也不该害她才是。
见妙珠还敢顶嘴,太后当即还想再骂,最后是陈怀衡出言制止。
“好了,您先往慈宁宫回吧,这回的事朕自会处理。”
太后却不肯,妙珠跟在陈怀衡的身边她始終是不大放心,现在这简直是天给的机会,她怎么会愿意走?
见她不走,陈怀衡也懒得继续理她,又喊来了錦衣卫的人,去查方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