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谁能不喜欢这样娇憨明朗的女郎呢?可柳善因却被阿婆的话吓得连忙挥手否定,她想这话若是被赵赵将军听到可还得了,便忙说:“不是的,我,我已经……”
许了人家。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已经笼罩在了她的身后。
柳善因看着阿婆的脸色逐渐不对味,瞬间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赵留行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短短进去这么一小会儿就能被人“撬了墙角”!看来他往后去哪都得带着柳善因,一刻也不能离。
对面人是老人家,赵留行也不能太过无礼。
他只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地上的女郎轻道:“为夫进去为夫人买个饮子的功夫,夫人在这儿作甚?”
柳善因梗着脖子抬眸望,却被赵留行眼中的醋意酸得速速低下头去。她不知身后人有没有听见那些话,只能拎着那袋子菜起身站在他身边,弱弱应了声:“我来买些菜。”
赵留行又问:“那夫人买完了?”
“买完了!”柳善因在眼前人沉闷的声音里快快地答。
“那既然买完了就走吧,为夫饿了。”赵留行见状伸去拎着饮子的手臂,示意柳善因挽上。柳善因这会儿反应倒快,立刻抬手环住了赵留行,她是生怕他生气起疑。
毕竟,他二人今非昔比了。
赵留行抬脚,柳善因赶忙在临行前抛下一句:“阿婆,我先走了。”便随之远去。
叫其在原地懵了好半晌。
阿婆实在想象不出,看上起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个人……
居然是有娃的两口子!-
饮子铺往酒楼的这段路上,柳善因一直环着赵留行的手臂不敢松,等她小心翼翼瞟见身边人不苟言笑的脸,便免不得问上一句:“赵赵将军,你生气了吗?那个阿婆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别误会。”
赵留行见女郎如此在意他的心情,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应声:“什么话?我没听见。”
实则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个遍。
可柳善因是赵留行说什么,她信什么,她见眼前人没听见阿婆后来说的话,立刻摇着脑袋否认道:“没什么,没什么!走吧,我们去吃饭,我也饿了。”
赵留行侧目盯着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郎,没恼没怪,还觉得她愈发可爱。
二人就这么一道去了酒楼。
可谁成想等真到了酒楼里面,柳善因坐在桌案边拿起伙计递来的菜单一瞧,瞬间吓得将菜单扣在了桌面上,她即刻与跟自己对坐的赵留行讶然道:“这里的价钱也太贵了吧!一份河鲜烩豆腐,居然要六十六文钱!”
柳善因说着举起菜单遮在脸上,向对面缓缓靠去。
她躲在菜单后头低声言语:“赵赵将军,咱们不若还是回家吃吧,真的太贵了。吃一顿下来,够咱们一旬多的开销了。也太夸张了。”
赵留行闻言却没什么所谓,他边垂眸端着水杯给小家伙喂水,边和柳善因说:“没事,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一顿饭吃不穷我。不用想着替我省钱。”
赵留行本以为这么说就能让女郎安下心来。
谁知,柳善因竟收起菜单同他委屈巴巴念叨了句:“是,我知道是你请客……但那花的还不都是咱家的钱?”
第53章第53章能睡床吗
赵留行的笑在柳善因的话音里散开,他的肩膀跟着抖了三抖,杯中水随之溢出自然全都泼在了娃娃脸上。
小家伙瞬间挥舞着手脚哼唧出声,把赵留行吓得赶快搁下水杯,伸手去擦娃娃小脸上的水渍,“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哭。”
柳善因看着小家伙闹脾气,没多在意。
毕竟,在娃娃脸上洒水这种小事,哪有离开这家能吃掉他们小半个月伙食费的“黑店”重要!只瞧这边的小祖宗还没哄好,对面的大祖宗便噘嘴问他,“赵赵将军笑什么!”
赵留行抱起小家伙拍了拍,这才宽慰起柳善因来,“我笑小柳真是勤俭持家的一把好手。可话说回来,我在北庭这些年攒的这些钱不就是给你,给家里用的?况且你来王城这些时日,我都未曾招待过你。今日既然出来了,你就听我的好好吃一顿,等今日之后,我保证都听你的。”
二人的生长环境不同,观念自然大相径庭。
但赵留行愿意尊重柳善因的想法,柳善因也欣然接纳了赵留行的建议,她再次打开贵重的菜折子,小声念了句:“那好吧,赵赵将军想吃什么?”
赵留行闻言举目看向柳善因,“你点什么,我吃什么便好。”
柳善因点点头,可她盯着菜折子上吓人的价格,再次犯起了难。她将菜折子翻过来覆过去,半晌也没点出一道菜来。赵留行稳坐案前轻声相问:“怎的?没有想吃的?”
“算了,还是你来点吧,我吃什么都成。”柳善因摇了头,她把菜折子往赵留行那边一推,眼不见心为静了。
这时间,打后厨出来个围着襜裳的厨娘,伙计见了她个个都要垂眉问上一句:“少东家——”
“忙去吧,忙去吧。”
厨娘点点头,没有半分东家做派,她边往外去,边将襜裳解下。可等她在路过柳善因和赵留行坐的隔断前,居然惊诧地唤了声:“夫人将军!你们怎么在这儿啊?小郎君也在!”
赵留行和柳善因几乎是同一时间抬的头。
他眼睁睁瞧着眼前人毫不避讳地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小家伙也丝毫不怕她。
“白土酥,你怎么在这儿?”赵留行讶然将眼前人打量,直到瞧见她手里拿着的襜裳,不禁疑惑道,“你这是嫌家里给的工钱少?在外头找了份私活干?”
土酥收回逗弄小家伙的手,还没来得及应声,柳善因就在旁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你家的酒楼啊——”
什么!?赵留行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柳善因。
他既震惊于自家的厨娘竟是酒楼的少东家,又惊讶于柳善因居然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可土酥并未回答赵留行的疑惑,她只同柳善因解释说:“是呀,就是这家。我不是跟夫人说了,我家那铁公鸡病了,我和阿弟没办法只能回来帮他照看两天。啧啧,就这老家伙回家前还特意叮嘱伙计,让他们看着我和阿弟不要乱吃乱拿酒楼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