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大了,做事自有自己的章程,大母信任也尊重你。只是少不得仍要劝你一句,有时候为着别人好,除了这样狠厉的,也还有别的法子可选,不必这般,反伤了兄弟间的感情。”
沈卿司向来都是这般的狠厉绝情。
为了达到目的,从不考虑他人那点子虚无的尊严心情,也不在意谁恨他疑惑或喜欢他。
他只看结果。
这也是为何他能在十年之内,由从七品小官做到外放官职的最高长官正二品都指挥使,走完了他人几辈子都走不完的官路。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话他并没听进去,越觉担心,“你这般的武断决绝,大母怕总有一日,会伤了自己。”
“大母放心,你孙儿铜墙铁骨,谁敢伤我、谁能伤我?”
那时的他尚且不知,原来真正的伤,并非铜墙铁骨能防住,而是从身体里最柔软的心开始的。
心一旦伤到,便会痛得肝肠寸断哀毁骨立。
老夫人无意与他争辩,有些道理方要实实在在地吃过亏才能看个透彻。
“那丫头在你那伺候的,可还算舒心?”
沈卿司的筷一顿,“不知大母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便是我为你安排的通房丫鬟那个叫桑无忧的,你与她可有同房?”
提及她,沈卿司忽然没了适才的食欲。
那丫头,表面温顺和蔼得像一只小猫儿,实际上倔得跟头驴似的。
又或者说,她只是在外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利爪,只要碰触到七寸,她便会不顾死活的晾出来一双爪子,顺便,抖着小胡子,哈一哈气。
“看样子,她伺候的不好?”
沈卿司没有回,反而问布菜的小厮,“这菜是新上的?”
小厮笑眼上前,“回大爷,这是咱们膳房一道新菜,名为【盘龙吞凤】,由蛇肉和鸡肉制成,形似一条盘绕的龙在吞噬一只凤凰,取龙凤吉祥之意。”
挑起一筷,放入口中,绵密清甜的味道散在舌尖。
沈卿司琉璃眸子掠过一丝诡黠,“她会伺候好的。”
再野性难驯的物,都将会有收服她的主人。
新的盼头
浮曲阁里,是躲不开的哭声。
沈卿白瞧着眼前小娘与姨母抱成一团哭成泪人儿的模样,心里也很不好受。
“早说要你去多求求他,让你得个一官半职的!你偏为了面子不肯去,如今外面人都骑到你娘家头上来了,亲表弟眼看要命散黄泉,你竟什么都做不了!”梁姨娘哭得涕泪横流,又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怎么她生的儿子是文武曲星,我生的儿子却是个窝囊踹!沈卿白,你个废物!从小就是一事不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