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样可怕的噩梦,令她这般恐惧,这才将她唤醒。
颈窝里是湿湿的一片。
他竟不知,桑桑是个这样爱哭的小姑娘。
往常只见她的机智坚强,却忘了,她今年才年方二九。
他招惹了她,却没有好好地护住她。
“桑桑莫怕,爷回来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她还是只埋在他的颈窝,也不出声,只静默地流泪。
“爷的胸膛就这么好摸?”
他一打趣,她才将头缓缓抬起,似怒似嗔的也他一眼,微微肿红又盈盈泛光的秋子,让他的心软成一滩。
“这回真成个小花猫了,瞧瞧。”
她拿过他手中的手镜,瞧过去,自己的面上正覆着一道道稚绿的伤药。
左右的各五道指痕上都被伤药完全覆盖,还真是如花猫一般。
“看这衣裳,都被你蹭得不成样子了。”
“活该,谁叫侯爷来找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爷纵马大半日来给你主持公道,你就这般地对爷?”
她一把推开他,轻轻往后退出半分,背后的伤口忽然撕裂般的疼痛,“嘶——”
“叫你不听话乱动,”他上前扶住她的颈子,将她轻轻放倒侧卧,“爷不在几天,竟将身子又折腾出这些伤痕,难道上辈子是个爱作的小妖精?”
“是,这些伤都是奴婢罪有应得。”
看她淡漠不服的模样,他摇摇头无奈一笑,“知你受委屈了,今儿就给你做个主,如今你要怎么着,直说,爷无有不依的。”
其实在她昏迷之时,他已把事办的妥帖,以后这侯府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辱她。
他这般做,既是为了她,也不全然是为了她。
打发的那几个,都是些不堪用的恶奴。
他外放的十年,府里的事情向来都是大母管的,他本也懒得插手,虽知道这府里却有些不好的勾当,也只是碍着大母的面子没有挑明。
可此次他不在家,这些人竟将手伸到他的人这儿来了。
如今就敢这般胡闹,日久月深下去,侯府必然成养鲤浊池,肥了鱼,废了池。
他这般问,只是因她此刻全然不知,想测测她罢了。
“奴婢不求别的,只求侯爷放余妈出去。”
红烛静燃,偶尔有鸟儿鸣叫之音漏进一二,方打破宁静。
“你最想要的,就是这个?”
他以为她会说,想要他去给自己讨回公道。
她忍着伤痛双手撑着床榻起身,喘几口气,缓了缓才道,“余妈年纪大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奴婢只想她平淡生活能颐养天年,还请大爷开恩,放余妈出去吧。”
“你就这么在意一个膳房婆子?”
“在侯爷眼里,余妈自不过还是个膳房婆子,可她对于奴婢,恩同再造。”
“你就不想同爷为你自己,求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