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跃没有接叶盛的电话,他等到来电结束,给叶盛发消息说自己去图书馆找书,晚点回。
他离开大楼,独自走进附近的小路,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游跃疾步走出几百米,终于在路边停下来,站在墙下平复呼吸。
嗡嗡的耳鸣贯穿双耳,游跃在墙下来回走动,胸口窒闷得喘不过去,游跃解开衣领,却仍难以舒缓。
手机又响了,游跃没理。但对方似乎很执着,第一次没人接,又打了一遍。
游跃拧起眉,拿出手机,却不想来电显示是张耀通。
他只得接起来:“耀哥。”
张耀通在电话里问:“跃跃忙吗?”
这世上大概除了谢浪,就只有张耀通会叫他跃跃。
游跃答:“。。。。。。不,刚才。。。。。。没听到电话,哥有什麽事?”
“没事,听说你来漓城,也不知道你衣服带够没有,想给你送两件衣服来。”
“衣服够。”
张耀通在电话里低声说:“心情不好吗?遇到什麽事了?”
游跃没说话。张耀通道:“原本打算约你今晚吃饭,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顺便把衣服送你。”
“我在中心。”
“好,等我二十分钟。”
“耀哥,你那有没有。。。。。。我的药。”游跃说,“我没带在身边。”
电话里张耀通沉默一秒,答:”正好有,我给你带来。”
半个小时後,张耀通在离中心有点远的河边找到沿河独自走的游跃,把人拉上了车。他在看到游跃第一眼就知道游跃现在状态不好,便把药给他,游跃吃了。
张耀通从後视镜里注意着游跃:“把袋子里的毛衣拿出来穿上,你穿得太少了。”
游跃听话地拿出毛衣换上,随後一直到张耀通开车回到家,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张耀通带游跃回了自己家——他依旧住在旧城区的一处租房里,他把游跃放在沙发上,出去买东西了。
张耀通买完东西回到家,游跃已经恢复如常,正在收拾他客厅里有些凌乱的书堆。见他回来,游跃直起身,不安地开口:“耀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张耀通把买回来的零食放到游跃面前,拆一盒酸奶放进他手里:“说了多少次,别跟哥哥这麽客气。”
“我不知道为什麽又会这样。。。。。。”游跃喃喃:“我遇到李云济了。”
张耀通平静道:“我听小植说起过。你回来漓城,总会遇到他的。”
“嗯。”
“下午要不请个假,在我这儿休息?”
游跃搓搓脸,打起点精神:“不,下午我还是回去,没事。”
要说谁最了解游跃的病,除了为游跃治疗过的医疗师,或许就是张耀通了。三年前将游跃送到宁市後,因张钦植无法时刻陪在游跃身边,反倒是早已如丧家之犬的张耀通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来去自如地在漓城和宁市之间频繁往来,头两年几乎是陪游跃住在宁市。
最初为了帮助游跃治病,张耀通自学大量精神医学书籍。後来游跃准备考大学,张耀通又发挥了自己前教师的身份,做起游跃一对一的教学老师。这三年里,若不是张耀通尽心尽力陪伴和教导,游跃的病愈和考学之路恐怕要艰难许多。
对游跃而言,张耀通就像一位真正温柔可靠的哥哥,一位细心认真的老师。
游跃问:“耀哥,小植最近联系你了吗?他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张耀通戴上眼镜,坐到游跃身边翻书:“别管他,让他自己钻牛角尖吧。”
游跃担忧道:“耀哥,要是你们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
“那也不是你要担心的。”张耀通笑道:“这是我和小植的选择,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後果,对不对?”
“可是——”
“跃跃,发生在你身上一切不好的事,都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