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通抚摸游跃的头发,声音温和镇静:“别用那些事惩罚你自己,无论你失去丶遇到还是感知到未来的无常。。。。。。那都是命运使然,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是很好的孩子,小植太在乎你了,所以他想不通,只是这样而已。”
咖啡店内。
李云济推门进入,风铃轻响。他走进一间包厢,房内只有一个人在等他,张钦植。
“接孩子耽误了一会儿,抱歉。”李云济笑道。
张钦植冷淡道:“不用道歉,反正是我约的您,李先生。”
李云济把外套放在一边,坐下:“想喝点什麽?我请客。”
张钦植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客套,尤其讨厌李云济现在明知一切却还装作云淡风轻的虚僞面孔。他不耐烦开口:“不必浪费时间了,我来就只和你聊游跃的事情。”
李云济丝毫不生气,作出请的手势。张钦植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已经调查了游跃,那麽你应当知道,游跃生病了,他至今都没有完全痊愈,而你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李云济:“我还什麽都没做呢?”
“第一次你们在宁大遇到,那天回宿舍他就发起高烧。他已经快一年没服药了,最近又开始吃药,就是在你出现以後!”
“说到这里,还没有感谢你和你的哥哥在三年前救下游跃,为他安家,帮助他考上宁大,将他照顾得这麽好,我都不知道该怎麽感谢你们。”
李云济轻飘飘一句话,仿佛游跃是他家的,而张家兄弟只是帮忙照拂了游跃的外人。张钦植显露怒容:“他早就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到现在还来找他是什麽意思?这三年来他从来都不联系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我再说一遍,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张钦植压低声音,“还是说你真想用那个孩子把游跃绑住?他生下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自愿!”
李云济荒谬地一笑:“你似乎对我有很强烈的偏见。”
张钦植忍了多年,今日在李云济面前爆发:“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偏见,你就是这样的人,游跃就是被你逼疯的!你逼着他要他成为另外一个人,签不平等协议,恐吓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强迫他生下你的孩子,如果游跃不那麽善良,他完全可以把你告进监狱!”
李云济的脸色冷了下来。
“游跃是这麽和你说的?”
张钦植冷笑:“无所谓你怎麽想,你想和我爸说就去吧,我没什麽好怕的。”
李云济礼貌道:“放心,我不是小孩,不会做告状这种事的。”
张钦植从前想过若有一天被李云济找到游跃,会是怎样的场景。他以为李云济这种没有底线的人会对他展开报复,却没想过他会是现在这样平静的状态。难道眼前这个男人实际上已经疯了,只是在装作冷静?如果他并没有那麽在乎游跃,不可能三年间都在寻找游跃。
李云济开口:“还有什麽想说的?放心,我不会发火,游跃告诉我,绝对不能怪罪你们兄弟俩,我当然会听他的话。”
张钦植一时无言,半晌生硬道:“我没什麽要说的。”
李云济站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那我多嘴提醒一句,游跃已经回到漓城,即使我不说,你的父亲迟早会知道。”
张钦植冷冷说:“这不是正好?当年正是你丶吴奶奶和我爸一起给我和游跃定下的婚事,现在正好游跃回了,是时候履行这婚约,全了你们和我爸的心愿。”
李云济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一副礼貌疏离的淡然模样。寒意染上他的眉眼,最後一点平和的馀温从他的脸上消失了。那双深黑的眼眸里,锐利的锋芒闪过。
“这道婚约,三年前就作废了。”
“你说作废就作废?”
“你要是这麽想和游跃结婚,可以去问问游跃,愿不愿意在毕业後和你领证。”
李云济居高临下看着张钦植,彬彬有礼一笑:“如果他说‘愿意’,我可以亲自送你们二位去民政事务总署登记结婚,你觉得这个主意怎麽样?”
张钦植竟一时哑口无言:“你。。。。。。”
“你以为我会强迫你们分手,让你们永远不能见面?”只是几秒的时间,李云济就恢复和气的面孔:“我还没有那麽愚蠢,这位小朋友。游跃想做什麽,喜欢什麽人,我都不会阻拦,过去三年是他不愿见我,那麽我接受这个现实。往後无论他想过什麽样的生活,我都愿意满足他。自始至终这都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们任何人都没关系,我这样说,你明白了?”
张钦植难以置信道:“你疯了吗?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人,早就不是了!”
李云济已经拉开了包厢的门。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李云济微一颔首:“如果你想保护一个人,至少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对不对?有心而无力,这样可是不行的。”
张钦植脸色一变,咬牙却说不出话。而李云济已经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