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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郭茂四（第2页）

徐鸯有些茫然地与他对视，片刻，他伸出手，大胆却又乖觉地轻轻捏住她的腕骨，捏着她重新靠近他的小腹，然後将整个手心压了上去。

什麽也没有。

……但好像，那未竟之意也分明地通过这温热的触感传来。

皮肤下因呼吸而起伏的肌肉，一道在半腰戛然而止的细细伤痕，还有正好被她的虎口压住丶遇水後越发粘腻的药膏。

那样蓬勃的力量。

是这样有力的腰腹，可以在百尺开外一箭将她从朱津的手中救下，也是这样有力的腰腹，可以单凭拳脚便降伏郭茂那样天生大力的久战之将。

但在此刻，这样近乎于烫手的热度下，那力量，理所当然地裹上了另一层不可宣之于口的旖思。

她是亲自“尝”过这力量爆发，乃至于难以忘却的，而她又是何其聪慧，不过瞬息便明白了卫崇的意思，顿时面红起来……不，哪里是脸上，她早被这池浴水蒸得整个人都透着熟透了一般的潮红，不过是此刻，那热意才浸没她的心绪，丝丝缕缕地撑开她的心房。

安静的水声荡漾，已经堆在肩膀，无法再下滑的衣袖沉重地挂在她的手上，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被这满室的雾气全然遮盖，连触感也变得朦胧，只有指腹之下鲜活温热的身躯仍旧如此鲜明。

不知不觉，那手已然往上一滑——

也不知用力的是谁，或者说，是谁也并不重要了。

手掌一路上游，一直摩挲过了他胸前的所有伤口，停在锁骨的下方，正好轻轻压在那胸口，感受着卫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都有些不受控地发紧。

只这样触碰了他，便……

明明他上身赤裸，明明他正跪在她的浴床一侧，姿态极尽谦恭。但这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那灼热的触感也骗不了人，当中的犯上丶侵占意味，比那夜悖逆更甚。

……虽然她的确有这个打算没错。但打算毕竟是打算，她于此道，又何尝不是生涩稚嫩，到这个局面，那羞赧与悸动早已失轨。

欲望与理智拉扯。

可她又哪里是愿意就此沉沦的人。

她是觉得可以借由此事掌控卫崇，但也不是这样的“掌控”……

徐鸯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有收回手，只赤着脸，低声斥道：“……下流！”

“……是陛下要问的。”卫崇竟还委屈了起来，“今日明明也是陛下要臣进宫的……”

徐鸯哑然。

她倏地抽出手，瞪了卫崇半晌，才想起来骂他。

“——那也是先要瞧你的伤！你这厮，难不成脑子里只装着‘侍寝’了吗！”

“臣毕竟只想着陛下。”卫崇道，他说这麽死皮赖脸的话是越来越娴熟了，“只要想着陛下，旁的事再重要也想不起来了……”

话不该是这麽说的。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倒不在乎！——日後可别犯浑赖朕！”徐鸯瞪着他，几乎是在胡乱捡话来骂，等骂完了，觉得似乎有些太“关切”，又飞快地开口，

“别等到朕要用你的时候，又说——”

尾音就这麽生生断在她的喉间。

卫崇终于忍耐不住，在长久的看似无谓的牵缠後，精准地摸到了她指缝间的软肋，就这麽又凑近了一点。

其实他没有吻上她。

不过是那距离控制得实在太精妙了，只差发丝般的距离，不止是呼出的气息弥漫相融，徐鸯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嘴唇上的热意。

——她只要再吐出一个字，便会主动接上卫崇的这个吻。

于是这样唐突莽撞的动作，也像卫崇嘴里的胡话一样，盖上了一层温顺的外衣。每一处锋芒与利齿都被好好地藏起来，哪怕在这*样山雨欲来的情事下。

这不是卫崇的耐心，这是徐鸯最後的一道防线，是自二人重逢起徐鸯就处心积虑在他身上拴住的无形镣铐。

所以她也这样颤抖着心，僵硬起来。

她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