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当真是纵容了。
眼睑还不曾完全阖上,卫崇就这麽硬生生地撞了上来。几乎夹杂血腥的气息倒灌而入,霸道而舒缓,就像这一池温热的水,一下下打在口腔,浸没了她的心绪。接着便是越发柔软的舌尖,瞬息间蚕食了她小心而温和的触碰,纠缠着她越发紧密地贴合。
徐鸯险些又喘不上气了。
她只能一点点摸索着在热吻的间隙中缓了口气,或者说是半口,尔後又随着那算不上熟稔的动作一起翻覆。
然後,在某一瞬,她终于能在湿漉漉的吻中脱身,猛地睁眼。
……几乎像是卫崇发了善心。
二人分开,不约而同地静静缓着。
还是太近了,卫崇呼出的气仍旧洒在她的鼻尖。
“……臣进宫前,还吃了另一份送来的‘药’。”他呢喃着,又撒娇一般用鼻尖顶了顶她的。
“……不行,今日还是算了……对你的伤处不好。”徐鸯抵着他的额头,喘息着说。
她用手撑上卫崇的肩头,想要把他推开。
这回,卫崇没有再让开。她的力气原本也小,当卫崇这样铁了心要靠过来时,当然再怎麽也阻拦不住他的索取。
——虽然她大抵的确也没有真的用力。
“陛下是天子,是真龙下凡。再重的伤处,陛下多赐些……多赐些恩泽,不也好了?”
“……又说些什麽混账话……”她最後骂了一句,没甚力气,但也不重要了。
卫崇翻身上来,一面又凑过来吻她,一面就这麽大喇喇地下到御池当中。乌发染上湿意,变得沉而紧,让她忍不住想仰头。
健硕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烛光。
原本空旷的侧殿也因此倒显得逼仄幽静了。
水包裹着他们,二人越贴紧,那池水便越调皮地拂过每一寸肌肤,发出欢愉的水花声,让动作也变得缓慢而缠绵。
她抵在卫崇肩头的手不自觉往下一滑,就在卫崇欺身上来时,正好又压在卫崇的喉间。
一进一抵,她的指腹便不自觉地按了下去,虽然很轻,但几乎能摸到那喉管。
卫崇吞咽时,那喉管也跟着起伏。
呼吸越来越重。
这应当是会让他感到异常难受,感到受人掣肘的情形,当她的手指就这麽横在卫崇喉间。
但她好似逐渐明白了什麽。
就像上次,她掐住卫崇脖子的那一下。
这种威胁,这种刺痛,非但不会让卫崇吃痛而退缩——正相反,他的眼中霎时燃了更可怖的渴求,仿佛……
仿佛每一道徐鸯留在他身上的印记都不过是帝王仁慈的恩赐。每一回徐鸯用以防御的尖刃贴上他的皮肤,都只会让他兴奋到战栗。
甚至卫崇自己也有所察觉一般,不等徐鸯挪开手,便又往低压了压,让那喉管附近的肌肤被徐鸯纤细的指节压得发白,又在下一刻,喉结滚动时,隐隐转红。
多麽不妙的姿势。
徐鸯心里一惊,不愿再想下去,而是顺势压低声音,半是威胁半是迁就地说:
“……那你轻点声。外面有人守着……”
哪料到卫崇一笑,就这样强硬而不管不顾地俯身,几乎咬着她的耳朵,说:
“这不是要取决于陛下自己吗?”
……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