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那部将手中,千恩万谢。
当然,情急之下,没人注意到这位“部将”似乎有些面熟。
——王琬稍加遮掩一二,就骗过了他们。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不仅这足足十五万石粮食到手如此顺利,当他留心清点,还发现这些送过来的粮草,竟都是去岁新收的粮食,颗颗饱满。
这样的好粮,立马就要送去上党城下,倒叫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当然,腹诽归腹诽,他做事还是格外让人放心的。
不多时,这些粮食便被悄然转至青州,然後再一路向西……到了上党。
有兵有粮,那麽打下上党,自不是难事。
李虑偷袭上党一事,终究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不仅解决了,还定了打临州的事。
不知道卫崇有没有偷着乐,但他反正是越发主动地备战起来。
一月後,聂永果然与城外大军里应外合,不仅打下了上党,还在李虑逃亡的路上,将其诛杀。
加上早便投诚的周隽与望风而降的陈绍……
至此,青并二州,尽数落回徐鸯手中。
北方一片安定。
连京畿的麦子也长得比往年要好上几分。
——
衆多好消息中,只有一条坏消息。
——聂永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打上党的时候,因是困在城内,他瞒了下来,等回到青州,又是自己的地盘,他受伤的事更是捂得严严实实。
只是在回青州後,写了一封信,老实地报给徐鸯。
有这封信在,这半个月来,徐鸯越发躲着聂姜走。她为此刻意地让自己忙起来——虽然如今北方当真太平,又是春末,实在是没有什麽忙头。
对此事最满意的是卫崇。
有几次,他甚至光明正大地霸占了徐鸯,在宣室中,一面缠着她,一面谎称是要与皇帝论政,得意扬扬地把来送膳的聂姜赶了出去。
徐鸯越纵容,他越猖狂。
一日,然後又是一日。
——就在徐鸯几乎瞒不住时,另一件事在京城炸开了。
穆孚的使者到了。
这事当然奇怪,从临州起战火再到聂永北归遇刺,足有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徐鸯都已经开始亲自督促卫崇练兵,以备夏末出征了。
难道他这三个月,是闭关修行,不问世事去了?
但此事最奇怪的还不在于时间。
“怎麽了?有话直说!”徐鸯沉声道。
来报信的小黄门猛地低头拜下,越发结巴。
“……那雍州牧派来的人,不丶不是使者……
“……是他的嫂丶嫂子,陆氏……”
这回,连徐鸯也愣住了。
她很快明白过来——
——穆孚的兄长,当然是死在嘉始五年丶死在朱津手中的穆广。
也就是说,这位陆氏,应当守了有五年的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