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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韩均四（第2页）

“你时常进宫，就是因为……不！不行！你不能同她……不行！”

这下疑惑的成了卫崇：“……为何不能？我们原本就有婚约。”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韩均道，“你们十年没见，怎麽还会生出情谊来？绝不行！何况丶何况——”

“——宫中那边说太医令很快便，呃，怎麽竟吵起来了？”

说话的孟尚尴尬地站在门口，那只将要踩进来的脚就这麽僵在半空，等卫崇看过来，他才干笑两声，道，

“韩公好不容易醒了，是好事啊，将军就不要置气了——”

卫崇还要分辨什麽，却是韩均厉声打断了孟尚的话。

“——此事，你也知道吗？”他的视线越过卫崇，瞪着孟尚。

孟尚何其无辜，这下，那只脚更不敢踏进门来了，只又干巴巴地笑道：

“什丶什麽事啊？”

又拿眼神去望卫崇。

卫崇还真破天荒地为他解了惑。

“我与陛下的事。”他说。仿佛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整个徐府，最了解卫崇行踪的，当然是孟尚。卫崇这麽一说，他旋即便明白了卫崇指的是什麽，暗道不好——以韩均的古板，此事必不能善了。

情急之间，孟尚忙把话往旁处引：

“将军与陛下的事不还早着呢吗，哪有确定呢！不如等韩公病好了，再细细商议——韩公这会儿可还有哪里不适？”

“老朽半只脚都进棺材了！浑身上下都不适！这种时候，你们就莫拿话来堵我了！”韩均冷冷道，“某只问一句——

“将军不知原委，难道你孟尚也不知道吗？你糊涂！他们二人，怎麽可能有好果子……”

“什麽意思？”此时，卫崇才眉头一皱，突地警惕起来。

他原本看着孟尚呢，又扭头回来，狐疑地打量着韩均的那张臭脸，紧接着又转头回去——韩均脸上虽看不出什麽，但孟尚脸上却满是心虚。

“……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句便能劝住的。”半晌，孟尚道。

“——你说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没好果子’？”卫崇蓦地起身来，也顾不上身後的韩均了，他两步便走到门口，死死盯着孟尚，片刻，才理智回笼一般後退半步，克制着问，

“……你们有什麽事瞒着我？”

这可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孟尚几乎想把那只脚收回门外，就这麽落荒而逃。

但这是徐府，卫崇又在他面前，哪有他逃的地方？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也不怪孟将军，他素来没有骨气。不如还是老朽来说吧。”韩均道，卫崇闻言转身，二人视线相对，他定定地看着卫崇，头颅高昂，

“……陛下是恨将军的。”

话音落下，有一小会，卫崇面上的厉色都不曾收回，便化作了茫然。他的嘴抽了抽，本能地想驳回去，只是连张嘴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有一瞬後悔。

但韩均偏偏还继续说了下去。

可恨这一刻，韩均反而一点不咳了。

“陛下不止恨将军，还恨徐家，恨老将军，或许还恨过太後。因为当年朱津入京，是老将军做主，将陛下遗弃在宫中，不管不顾……以至才有这十年困苦！”

……所以韩均才担心皇帝之後会清算徐家。

……所以韩均才说他不能同皇帝……

卫崇慢慢地咬紧了牙关，沉默片刻，猛地一拳打破了门框，扬长而去。

——

寻来的太医令还没到徐府，这徐府却突然有人纵马奔出，吓得街边人探头探脑，都是有些好奇。

那人马不停蹄，竟也不顾京中无事不得纵马，免得伤民的规矩，就这麽猖狂地径直往宫门驰骋而去。

是卫崇。

他身後很快跟上来一骑，高喊着“将军！”，赶在朱雀门前追上了卫崇。

“将军慢行！此事不急于这一时，将军可不能进宫，意气用事，反而——”

“你放心。我不是去宫中找陛下的。”卫崇说。

孟尚先是松了一口气，又赶忙驱马拦在卫崇的身前，关切地劝：“季平先生毕竟固执……他说话有些生硬，将军听了不要往心里去。再怎麽说，陛下也与将军……”

“你放心。”卫崇又重复了一遍，轻飘飘地笑了笑，“我也不会怪陛下的。韩伯说的，我也都明白。”

不知为何，他越平静，孟尚却心里发慌。话音落下，明明一切都说开了，孟尚却还想再多劝几句。

但卫崇的耐心已经耗尽。

“——让开。”卫崇说。

“我真无事——就算有事，你也拦不住我的。”他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