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大街上满是攒动的人群,沿街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车,逛了一小会儿,许落手上就多了许多东西。
“陆玄,别买了,我已经吃不动了。”许落刚吞下最後一颗冰糖葫芦,鼓着嘴朝陆玄道。
“不吃了麽?”
“嗯嗯,”许落点头,“吃不动了。”
逛了一刻钟,只要她看一件东西超过两秒,陆玄就非常及时地上前掏钱付款了,她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就已经完成交易了。
“吃的不要那就买点别的吧,”陆玄晃动手中的荷包,“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里很厚实。”
许落摇头:“有钱也不能这麽花,和之前不同了,你不是随手一挥就能出千万金的大少爷了,咱们必须精打细算些。”
她之前没想过生存问题,高度文明的社会,货币是生存的根基,既然现在暂时回不去,那就得好好打算一下在这里的生活,所以筑造一定的经济基础是必要的,换言之搞钱是必要的。
陆玄满眼含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弧起一个幅度,许落当即不满道:“我说认真的!我们俩现在就是两个穷光蛋,没钱怎麽在这个——”忽的唇上多了一抹温热,她怔怔地望着陆玄,“怎,怎麽了?”
这抹温热很快消失,陆玄缩回放在许落唇瓣上的手,指腹来回摩挲,像是在回味又像是想要记住些什麽,然後道:“你嘴上沾了点东西,我帮你拿掉。”
“沾了东西?”许落擡手一摸,只觉得嘴角处有些许黏腻,大概是刚刚吃冰糖葫芦时不小心留下的糖渣,她赶紧抽出丝巾擦擦,“现在干净了吗?”
陆玄回答:“干净了。”
许落稳了稳心神,一边走一边道:“这街上景色真美啊,你看这灯做得真好看。”许落仔细看才发现这些灯每间隔五米就变化形状,从一开始的兔子灯慢慢变成老虎灯,涵盖了十二生肖,“做这灯的人手艺真好。”
“做得多了,自然就好了,”陆玄道,“繁城每年大大小小的庆祝节日有一百来个,家家户户都能做上几盏样式新奇的花灯。”
许落突然想到刚刚那个老画师,她问:“那个老画师也是繁城里头的手艺人?他明明看不见,可又是如何能画出这麽精妙的图案的?”
陆玄似乎在想些什麽,过了一会儿他道:“那人我第一回见,他非繁城之人,那身行头兴许只是僞装,甚至瞎眼也只是僞装,方才在作画时,我瞧见他的眼睛对远处忽然闪过的光照有所反应,此人绝非眼瞎之人,兴许他眼睛受过伤,夜间视物不清但并非全然不能视物,且他所用颜料香味皆不同,我猜他大概是用味道区分所用的每种颜料。”
“用味道区分颜色?”许落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嗯,”陆玄道,“他作画时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下笔前总会将沾了颜料的笔置于口鼻处,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从哪儿下笔,其实是通过味道判断颜色,一开始我觉得他的动作有些熟悉,只是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方才想起来了,云瑛蒙眼猜食材的时候也喜欢这样,他说——鼻子比眼睛更忠诚,看到的东西会欺骗你,但是味道不会。”
“鼻子比眼睛更忠诚?”
许落第一回听到这种理论,大多数人是用眼睛耳朵去判断事物,这个是最直接也是最方便的。
“嗯,”陆玄道,“云瑛是那麽说的。”
“看来你们俩比我想象得还熟。”许落道。
陆玄一顿,道:“不熟。”
“你信任云瑛。”许落道,“他确实是非常可靠的朋友。”
送钱送这麽勤快的朋友,难道还不可靠?
陆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朋友队友这些从没出现在他的词库中,依赖和携手共进也不是他的第一顺位,他向来习惯于独立解决问题,强者必须拥有在任何时刻解决问题的能力,即便情况对你很不利,也要努力杀出重围——这是他贯彻落实了十多年的理念,也是……那个‘人’教导他的。
尽管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认识了许多人,心中的信念发生了改变,可在行动上却无法很快扭转,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很重要了。
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
许落不知道陆玄心里在想什麽,只是见他脸上忽然多了一抹笑意,明明是笑着的,却掺着一丝复杂又悲凉的情绪。
“你怎……”许落刚出声就听到一阵惊叹和欢呼声,目光被不远处展台上的一块红得像石榴籽丶晶莹中透着清澈红光的美丽宝石吸引过去。
她见过的珠宝首饰不算少,这颗宝石却不太一样,色泽鲜艳如血却不艳俗,光泽度和通透度都十分感人,黄澄的灯光下都有难以掩饰的亮光,十分璀璨夺目,有着迷人的超凡魅力,引得展台之下人人惊叹万分。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站在展台旁的男人道,“这是今天最後一件展出的宝物,想必大家拍价都拍累了,我们换一个玩法,不再以价高者得,台下每个人都有机会夺得今天这块宝石,只要答对三道题~”
“答题?什麽题?”
“怎麽好好地突然要答题了?”
“对啊,答题万一答不中怎麽办?还不如砸钱来得实在,”一男子哼声道,“比荷包重量,在场的谁比得过我。”
“对啊对啊,好好的,换什麽答什麽题,展出物品本就是价高者得,有钱的是大爷。”
“哼!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只会砸钱,我倒是觉得这个方式好得很,这样一颗宝石交给你们这些蠢货也是白白扔仓库里蒙灰。”
“你骂谁蠢货呢,你裤兜里能拿出一个子吗,就敢来这里。”
……
台下讨论声不绝于耳,终于台上的男人开口道:“各位,第一道题很简单,问三人三天吃三袋米,六人六天吃几袋米?”
一人道:“这还不简单,六人肯定就是六袋啊,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