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想?”
“我顾虑挺多的,皮皮那边,我父母那边,都需要好好做工作。以後皮皮的抚养问题,也需要和他谈,我父母有些生活方面很依赖他,所以我也需要尽快把这边弄清楚。当然,工作上我也得打个报告,但是我现在也给你打预防针了。这几年老师离婚也不是什麽新鲜事,应该对我之後影响不大。”李知难梳理着离婚的大小事项,一条条解释。
“很大。”孙书维回。
“为什麽?”
“没了宋乐那层关系,你以後上升的路径会难很多。”孙书维直白道。
李知难不屑道:“有他这层关系,我也没用过。大不了不升了呗。”
“还有别的吗?”孙书维也觉得现在这件事并不是主要问题,继续问道。
“我刚才粗略想了想,大概就这些,开始肯定会有些麻烦,包括亲戚同事的闲话,但只要皮皮那边交代好,其他的对我也没什麽杀伤力。所以,目前为止,我没有发现什麽自己承受不住的事情。”
孙书维试探问道:“那他要是跟你抢皮皮怎麽办?”
“他不会的,”李知难答,“我结婚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他是个好人。”
“所以离起来很方便?”孙书维补充了她後半句话。
“你这麽说显得我很功利似的,我原本是没有打算离的,也是奔着和他好好过的想法在一起的,但是他遇见了爱情啊,我能怎麽办。”李知难像是在调侃别人的事情一般。
“你,装的还是真的?”孙书维觉得既然客观问题都已经解决,最後一项应该就是李知难的主观感受了。
李知难诚实道:“昨天是装的,但是今天是真的。”
“为什麽?”
“因为我昨天遇到一个帅哥,”李知难坦诚道,“好像有点心动了。”
孙书维意外这话是从李知难嘴里说出的,诧异地看她。
“我可能早忘了爱一个人是什麽感觉了,昨天那点心动让我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是爱上一个人的话,那心理波动应该远比我昨天的那点高千倍百倍,宋乐的脑子不可能管得住他的心的,他也是没办法的事。”
“啥?”孙书维能够理清最难搞的规则和章法,偏偏对于这种主观的感受,完全无法共情。
“我肯定还是生气的,但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他对我们之间合约的背叛,或者是因为这些背叛带了後续很多的麻烦。”李知难道,“可平心而论,他就像我的那盘红烧肉。”
几年前,孙书维的未婚夫路少鸿选择了在世界另一端的事业。临走之际,他曾经向她发出邀请,希望她能陪他一起去那边,成家立业。孙书维拒绝了,为了自己一个月五千块的小文职工作,拒绝了去繁华的资本社会做外交官的夫人。
孙书维说,路少鸿就像是桌子上的那盘红烧肉。起初色泽莹润,鲜香诱人,甜和咸混杂的味觉享受,是惊叹是满足,可要是没有其他的菜,日日只吃这一道,早晚也会变成一汪肥肉的油腻。菜本身没有问题,食客的口味也没有问题,只是不同时机下的合不合适而已。
“或者,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吃红烧肉,但是周围人都认为那是道硬菜,我就点了。现在凉了,倒了也正好。”李知难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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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李知难按照安排好的行程去奶奶家接皮皮。
皮皮苦着小脸抱怨道:“奶奶说以後不让我踢足球了。”
“为什麽?”
“因为奶奶说,踢足球没有前途,还让我去什麽咸咸班。”皮皮重复着从奶奶那里学来的词,道:“妈妈,大勇他们都去参加青岛的夏令营了,就我没去成。”
李知难意外道:“奶奶没给你报名吗?”
“上次我发烧了,奶奶说以後都不去这种营了。”他垂头丧气道,“我上次跟你说过,你都忘了。”
李知难有些歉意地看着被自己忽略的儿子,突然提议道:“妈妈现在带你去吧?”
“去哪?”皮皮不解。
“去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