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有人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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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有人纵火
75。有人纵火
毯子中有什麽小而柔弱的东西动弹了一下,荀言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似的,下意识就想收回来,可是擡眼看到小男孩的眼神,他又觉得不忍。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又悲伤又绝望的眼神了。
荀言小心地将毯子掀开一个角,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头,眼睛还没有睁开,只张着嘴,叫声都发不出来。
他将毯子重新包好,像是承诺一样,将这个脏兮兮的旧毯子收在怀里,将巧克力放在小男孩的手上。小男孩紧紧攥住巧克力,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洛城并不是非常偏北的地段,但是十一月的房间也并不暖和,荀言将秦以川带过来的纪念款玻璃杯里装满热水,又用干净的浴巾裹了两层,拿手试了好一会儿,才确保玻璃杯能够散热的同时又不会过于灼热,将毯子掀开,把里面毛茸茸的小动物放在这个简陋的取暖器上。
毯子里有三只小猫,个头都很小,在陌生的环境中显得有些不安。
荀言看着这三只小东西也流露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来,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麽脆弱的生命。
犹豫许久,荀言才站起来,像是下定了什麽非常重大的决心似的,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给民宿的服务台。
柠檬岛的山不高,秦以川和殷红羽去的乱,回来的也快。
当他们一进门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荀言同学正拿着一个小奶瓶小心翼翼地给什麽动物喂奶,又温柔又紧张,连半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吓着手里的小东西似的。
秦以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这才看清楚沙发上两块浴巾裹成了一个窝,窝里有两只小奶猫正交颈而眠,还有一只躺在荀言手里,小爪子抱着奶瓶,肚子都喝得圆滚滚的还不舍得放手。
猫窝旁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正播放着一个给小奶猫喂奶的教学视频。
“你这是……转行当小动物饲养员了吗?”秦以川翻了翻荀言脚边一大篮子各式各样的猫咪奶粉奶瓶电热毯,还有一包宠物专用的尿布,装备齐全甚至可以开个小动物幼儿园。
“一个小孩给我的。”荀言将小奶猫放回窝里,想了想,又盖了一小层毛巾给猫咪保暖,并顺手拍走了殷红羽偷偷伸过去试图戳奶猫脑袋的手,“这些东西都是这里的店主给的,她说这里时不时有游客捡到各种小动物,但是没有宠物医院,他本科的时候辅修过动物医学,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充当了临时的宠物医生。”
殷红羽赞叹了一声民宿老板果然都是有故事的高人。
按照教程来说,没睁眼的小猫每隔两个小时就得喂一次奶,知名学霸荀言同学非常严格地按照教程来执行任务,有了名正言顺不出门的理由。
秦以川出去转悠了一圈,实在忍受不了到处都是拍照片拍视频开直播的网红团,憋着一口气悻悻地回来,和民宿老板买了新鲜的羊肉,和殷红羽一起切成小块,又借来烧烤架在庭院的空地上烧烤。
民宿老板送了三大瓶自己酿的青梅酒,在荀言嫌弃的眼神里和殷红羽一人喝掉大半瓶。
入夜以後,民宿前边又搞起了篝火晚会,一群男男女女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秦以川嫌风大懒得出门,躲在客厅的沙发上守着一窝小猫打游戏,荀言坐在角落里看一本秦以川念不出名字的英文书,时不时擡头看小猫两眼,生怕这些小东西出什麽意外。
殷红羽实在受不了这两个死宅的德行,出去和外头的姑娘载歌载舞了。
秦以川眼角馀光瞥着荀言专心致志读书的样子,衬托得他实在像个不学无术的样子,便从荀言随身带着的书里挑了一本最薄的,在沙发上寻了一个舒坦的位置躺下,从第一页翻开,也专心致志的读。
只是第二页还没有翻完,书就啪嗒一声掉在他的脸上,秦以川被吓得一激灵,立刻就坐了起来。
荀言没忍住轻轻笑出声来。
秦以川将书丢到一边,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奶猫的简易小窝里接着睡,荀言瞧着他觉得好笑,走过来将书捡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耍无赖的男人。
如果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秦以川其实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人长得好,虽然还不算老刑警,但破案已经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生于富贵之家,虽然张扬,但并没有养成什麽跋扈的性子,如此种种,已经很是难得。
荀言不知不觉看得竟然有点出神。
直到庭院外不知道是谁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原本隔得有些距离的嬉闹声,统统变成慌张的躁动,秦以川打了个滚坐起来,眼睛里的朦胧睡意顷刻之间退的干干净净,和荀言对视一眼就往外冲过去。
一出房门就看见不远处的一家民居正往外冒着腾腾的黑烟,火舌乱舞,空气里到处都是木质建筑被烧焦的味道,消防车已经到了,木质的房子本就在大火中被烧的岌岌可危,被高压水枪一冲,不过十几分钟轰的一声坍塌下去。
荀言神色冷峻,想也不想就往起火的方向冲,秦以川急忙跟上,拉住被消防大队拦在外围的的荀言,肃声说:“有汽油味,这火是故意放的。”
荀言什麽都没有说,只是死死盯着滚滚的浓烟。游客慌张地聚在周围,殷红羽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进来,一开口就说:“秦老板,我怀疑有人纵火!半个多小时前我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说他爸爸要他来向民宿店主借一桶汽油。”
秦以川突然想起来荀言说过,小猫是一个小男孩给他的,再看到荀言的脸色,秦以川不由皱了眉头,这未免太巧了点。
荀言可不是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人,但是小孩竟然选择将小猫交给荀言,这种托付式的行为本身就带了一些不祥的色彩。
而小孩来借汽油,然後就失了火,种种巧合之下,让秦以川心里慢慢泛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秦以川定了定神,见消防员从火场中擡出三个担架,都用厚厚的白布盖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秦以川往前挤了挤,拿出警察证对维持秩序的消防员说:“我们是警察,这里有法医。”
一个擡着担架的男人看过来,摆手示意消防队员放行。
秦以川捏了捏荀言的肩膀,走过去,殷红羽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口罩和一次性橡胶手套,将临时漂得花里胡哨的头发随意扎起来,手放在白布上,没有动。
叫秦以川进来的那个消防员想必是队长,立刻对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消防官兵立刻会意,将围观的拍照的甚至试图做直播的人全都疏散回各自的住处。
没有了乌泱泱的人,殷红羽总算松了口气,将白布掀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的味道散开来,荀言都忍不住捂住口鼻。
殷红羽:“死者是个成年男性,全身的皮肤组织都已经炭化,四肢及关节都呈屈曲状,角膜和结膜囊内无烟灰和炭末沉着。外眼角鹅爪状特征明显,双目紧闭,睫毛仅尖端被烧焦,这些表现都符合生前烧死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