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说完,宋枝鸾举起一只手握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察觉到谢预劲的呼吸声重了些,她才松开,翘起唇角,“若你觉得还不满意,那我们也只能鱼死网破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是没死过。”
谢预劲的喉结似乎颤了颤。
看着她将门打开,对他说:“如果你同意,我希望你在公主府里,在外人面前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些难收场的事。”
宋枝鸾想起秦行之,脸上露出一丝类似于不爽的情绪。
可她何时对别的男人有过关注,这丝不算好的情绪依旧刺痛了谢预劲的眼:“我不希望未来驸马因为你的事不高兴。”
“另外,你看起来想杀人,”她看着谢预劲眼里逐渐泛起的血丝,让宋枝鸾轻轻蹙眉。
“你若伤了我在意之人,我们就一起死吧。”
宋枝鸾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外头阳光正好,温暖洒在她的脸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军不必急着拒绝我,好好想想,我等着将军的回复。”
门被关上-
宋枝鸾往外走了几步,这几日浓云密布,风雨欲来,今天总算是见着了曙光。
确定了谢预劲对她,或许是真有些感情,因为愧疚而想做出弥补,还是幡然醒悟,觉得他对她有那么一丝爱。
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可能再嫁他。
其实嫁给他行事要更方便。
但她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再同他成婚,坐在他妻子的位置,和他的名字牵连在一起,虚与委蛇,会让她觉得恶心。
让谢预劲当她的面首已经是破例。
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要是愿意给她当玩物,那她便好好玩玩。
依照今日种种试探的结果,和那座伫立在国公府后院的衣冠冢来看。
宋枝鸾认为他不会拒绝-
公主府最近防卫森严,齐连想要传递消息,也寻不着合适的机会,今日趁着谢预劲入府,他来到了太子的私人府邸。
这座府邸隐藏颇深,明面上是做木头生意的,实则充当了太子的情报来源。
太子被禁闭,依旧耳通目明。
齐连取了太子的信笺,准备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拆开。
走出门往家去,没几步,车轮压过石地的声音滚进他耳朵里。
转过身,是一辆低调的红木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寡淡,停在他面前,但齐连脸色瞬间变了。
这马车在他出门前还停在公主府门前。
这是谢国公府的马车!
他匍匐在地,心里打鼓。
马夫掀开车帘,齐连看到了如刀一般凛冽的衣角,和那把放在案上透着冷意的长剑。
齐连心知这是朝他来的,不免有些慌乱:“将军。”
谢预劲从马车内走下来,玄衣金冠,华贵至极的衣袍上留着几个秀气的鞋印。
不等齐连看清,他手上的剑“蹭”的一声插在地上。
反弹的剑身撞在他的额头上。
剑立着的地方距齐连的鼻子只有一拳的距离。
“拿出来。”
谢预劲撇了他一眼,声音冷然。
齐连自认从未得罪过谢预劲,哪怕在公主府见着了也是躲着走的,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信笺。
谢预劲从他手上取走,扫了两眼,将信笺撕了,慢声道:“就这些。”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并非小人能得罪的起的,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齐连的话尚未说完,那一柄插进地面的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血水沿着剑身滴落,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池。
齐连双眼巨睁,剧痛使他蜷缩在地,手脚冰冷。
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谢预劲在齐连衣服上擦去剑上血污,萦绕在眉宇之上的那股阴戾之气却并未缓解分毫。
马夫与随行侍卫噤若寒蝉。
“弄干净。”